言夏事先撇了一遍油,盛出来的鸡汤上面只有少数油花,看上去黄澄澄的,充满了食欲。
风未若受宠若惊,始终不敢去接这碗鸡汤,“要不还是你先尝尝。”
言夏调侃道:“怎么,怕我在里面下毒?放心吧,鸡汤还有很多,够我们两个人喝。”
两个人,风未若身形顿了顿,犹犹豫豫地接过有些烫手的碗,没有第一时间喝汤,而是细细品味言夏这句话。
风未若记事开始就知道他和寨子里的男人有所不同,他是哥儿,注定要嫁给男人,身体发育时,他无数次幻想过他未来的男人是怎么样的。
他想,他一定要找一个他喜欢的男人嫁了,找不到喜欢的也要找个脸长得好看的男人。
寨子里的男人各个长得奇奇怪怪,实施后需要找一个不一样的男人拉高一下平均颜值水平。
就那么巧,言夏出现了。
即便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言夏身上脏兮兮的,他一眼就看出来她的与众不同。
他爹说了,喜欢的男人就要带回家,有什么事他会帮忙兜底。
风未若深信不疑,这是他爹唯二能对他做的承诺,另一个是把寨子传给他,他并不是很需要这个寨子,毕竟想要希望一个土匪窝,靠他这个“较弱”的哥儿,俨然有些异常天开。
他把这个好看的男人带回家,让他以身相许,还允许他有他的脾气。
风未若眼里,长得好看的人有殊荣,言夏只是有点脾气不好,背井离乡“娶了”他已经很不容易了,那就对他再包容一点。
言夏的那些打骂他忍了,他那些无理的要求他尽可能去完成。
某一天,言夏告诉他,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和他说,他会对他好的。
一开始风未若觉得无所谓,他强行让言夏留下来,那些都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可好端端的人变了,氦变得这么令人心动,不是看见他的脸心动,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心动。
两个人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两个人就刚刚好。
喝着鸡汤,风未若尝不出来什么味道,只觉得甜丝丝的,甜到心里去了。
喝了一碗,言夏就不给他继续喝,拿了两条干净的帕子叫他去院子里擦干,外面不冷,还有风,不会着凉的。
他手上都是柴火味道,就不帮他擦头发了。
风未若乖乖地出去,他也不看着别的地方,就看着灶房里面的言夏,多看两眼都很满足。
头发擦到半干,晚饭也做好了。
一锅香气扑鼻的五指毛桃鸡汤,一盘子清蒸鸡,一碗鸡杂炒素菜,就组成了他们今天的晚餐。
风未若的做饭手艺没能得到寨子里师傅的真传,做出来的饭菜总是介于好吃和难吃之间——好难吃。
他这么瘦,还营养不良,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做饭不好吃,饿的。
直到真正的言夏来了,姑且就这么叫吧,风未若把之前那个言夏说成是占据了这副躯体的孤魂野鬼,正主回归本位,一切都是要步入正轨的。
(原主:啊对对对,我是孤魂野鬼,你老公是好人。)
风未若才知道,原来饭好吃是这种感觉。
一个半男人,愣是把一锅鸡汤和两碗菜都吃完了,战斗力惊人。
风未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幸福又满足地笑了笑,“夫君,你做饭真好吃。”
他就这么自然地喊了出来,并没意识到他的话有什么不妥。
事实就是如此,言夏是他的夫君。
言夏明爽,欢喜就要表达出来,“是吧,我就说我跟那个没用的男人不一样,选择跟我在一起,你绝不会吃亏。”
他就是要直接拉踩,不拉踩怎么能体现得出他们之间的天差地别。
风未若小鸡啄米般点头,十分认可言夏的话,“今夜就我洗碗吧,不,以后都是我洗碗,夫君你负责下厨,我负责洗碗。”
言夏倒是没有异议。
他烧的水有多,打了一桶满满当当的热水后就去洗澡了。
绞干头发,时间还很早,大概就是晚上八点的样子。
村子的晚上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自然也是休息,只有一些学子才会挑灯夜读。
很显然,他们两个都不是好学之人。
言夏是不需要,风未若是根本不要,家里连纸笔都没有,更遑论书本。
风未若早早就洗好了,有些紧张地在房里等着言夏进来。
床单被套言夏嫌膈应,下午拿去洗了,换了一套干净的。
风未若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明明跟他身体都那么熟了,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难道是因为真正的言夏回来了?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只听见嘎吱一声,门开了。
言夏踩着月色进来,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里衣。
风未若不觉看呆了去,分明是穿在同一个人身上,他还是更喜欢穿在言夏身上的效果,看着就令人欢喜。
言夏坐在床边,风未若身躯一震,回过神来,略显担忧地问:“夫君,那些鸡和兔子放在外面安全么,不会有贼半夜来偷吧?”
他表现得非常关心鸡和兔子的样子,实际上视线一直没能从言夏身上移开,就差没有把眼珠子摘下来镶嵌在言夏身上。
“这里这么偏僻,不会有贼人过来,而且贼人也不知道我们养了鸡和兔子。”言夏根本不担心。
风未若明白了,他苍白的脸上,两颊有些红红的,一向勇猛的他,这个时候也会不好意思,“时,时间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好。”言夏轻声应着,吹灭了油灯,只剩下一丁点火星子,很快也暗了。
只有朦胧的月光从糊着白色窗纸的窗户上透出来,风未若隐约能看到言夏脱掉鞋子,把被子铺平,在笔直地躺在他的身边,睡姿尤为的标准。
风未若是侧着的,他看着言夏的侧脸,心头一动,八爪鱼般抱住了言夏,抱完了才开始说:“夫君,我可以抱抱你吗?”
“可以。”言夏不假思索。
风未若舒舒服服地抱着言夏,本来夏夜就热,他还担心自己抱了一个火炉,会热的睡不着,没想到是他想多了,抱着言夏一点都不热,还很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