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动作更加狂野,充满了原始的爆发力!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骨骼的摩擦声、野兽濒死的凄厉嚎叫,以及韩东晟压抑不住的嘶吼,混杂在一起,在这片黎明前的山谷中疯狂回荡。
岩架上,陈刚脸色难看地看着那场完全不对等的、近乎自杀式的搏斗,牙关紧咬:“这家伙……真是个怪物。”
“闭嘴!”刘若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都死了!”
“他现在也只是在保护你,”陈刚的声音冷得像冰碴,“等哪天他真的彻底变成那种东西,控制不住了,我会亲手解决他。为了大家。”
刘若欣猛地转头想说什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失去平衡坠下悬崖。
“别动!专心走路!”赵雨荷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厉声喝道,语气不容置疑。
另一边山路上,韩东晟似乎已经彻底被那股狂暴的力量吞噬。他硬生生掐住一头山猫的脖颈,将那数百斤重的庞大身躯提离地面,然后像扔破麻袋一样,狠狠贯在坚硬的岩石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山猫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就在这时,另一头山猫瞅准机会,再次扑到他的背上,利爪深深刺入他的后背肌肉。
然而这一次,韩东晟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甚至没有回头,反手抓住那只嵌入自己血肉的兽爪,手臂肌肉猛然发力,用力向外一扯、一甩!
嗷!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那头山猫竟被他硬生生从背上撕扯下来,甩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岩壁上,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他……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陈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身上的紫色……更深了。”
刘若欣怔怔地看着那个浴血奋战的身影,眼眶早已湿透。她不在乎什么紫色痕迹,什么失控,她只希望他能活下来,能像他说的那样,去军事基地找他们。
韩东晟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只仅剩一口气的山猫,抬起脚,然后重重落下,又是一脚,接着一脚,直到脚下的头颅彻底变形,不再有任何声息。
他这才停下动作,站在两具山猫尸体中间,浑身浴血,如同地狱爬出的修罗。胸腔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嘿!那边!那是什么玩意儿?”
就在这时,远处山路拐角传来了人类的喊声,带着惊疑和贪婪。
追兵到了!而且听声音,人数不少!
韩东晟猛地扭头,看向岩架。赵雨荷三人已经走过了最危险的路段,即将抵达对面的安全地带。
他转过身,面向追兵即将出现的方向,一脚踢开脚边碍事的山猫尸体。
陈刚、赵雨荷和刘若欣终于踏上了对面相对宽阔的山路。
刘若欣刚一站稳,立刻转身,不顾一切地想冲回去。
陈刚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她:“别去!他死定了!那边至少有五个人,他们有枪!”
“丧尸哥哥——!”刘若欣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喊。
隔着黑暗的悬崖深渊,韩东晟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他回头,朝着她的方向,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没有选择逃跑,也没有选择利用地形周旋,而是朝着那群即将出现的追兵,迎面冲了过去!
“不——!”刘若欣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拼命想挣脱陈刚的束缚,却被反应过来的赵雨荷从身后紧紧抱住。
砰!砰砰!
下一秒,杂乱的枪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人类惊恐的尖叫、怒骂和凄厉的惨叫声,在山谷中交织回荡。远处的树影晃动,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在慌乱地奔逃、射击,有人踉跄着跌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陈刚的神色无比复杂,有震惊,有不解,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疯子……他在用命给我们拖时间。我们必须马上走,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我不走!”刘若欣还在挣扎,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说过的!他会来找我们的!他说过的!”
“若欣。”赵雨荷的声音异常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军事基地就在山顶。他让我们去那里等他。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活下去,在那等他!这是他想要的!”
刘若欣的挣扎渐渐停止了,身体软了下来,但眼泪却如同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她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片枪声与惨叫传来的方向,那里已经被晨曦前的黑暗彻底吞没。
然后,她转过身,在赵雨荷的搀扶下,跟上了陈刚的脚步,向上走去。
太阳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金色的光芒逐渐洒满大地,照亮了蜿蜒曲折、通往山顶的崎岖小路。
大约三个小时后,筋疲力尽的三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冰冷的、巨大的混凝土围墙出现在他们眼前,墙面上布满了密集的弹孔和爆炸的痕迹,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厚重的钢铁大门紧紧关闭着,两侧高耸的岗哨上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风在废弃的哨塔间穿梭,发出呜呜的声响。
“没有人。”赵雨荷的声音有些发紧,环顾着死寂的基地入口。蔡明华明明说过这里有幸存者的。
陈刚端着枪的手紧了紧,枪口压低,视线锐利地扫过四周:“不对劲,太安静了。”
三人贴着冰冷的围墙边缘,小心地向大门靠近。刘若欣放出构造体,让它紧贴墙面进行扫描:“有生命信号,但非常微弱,在基地深处。”
陈刚的目光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侧门上:“走这边。”
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门后是典型的军事基地格局,营房、仓库、训练场,一览无余,只是此刻空荡荡的,透着一股萧索。空气里有种味道,很怪,不是尸体腐烂的臭味,更像铁锈,浓得让人胸口发闷。
“这里打过。”陈刚指着地面,那里有大片早已干涸变黑的血迹,颜色深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