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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爹是被陆政然害死的

田小菊被姜晚晴吓了一大跳,她手里拽着地上的野菜,身体往旁边倒:“不是,你要干啥啊?”

“杀人是犯法的知道不?”

姜晚晴漂亮的小脸冷的渗人,她抓住田小菊衣服领子,用力把人拽向自己,田小菊挣扎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

姜晚晴冷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她衣服里。

毛茸茸的触感在身上乱窜,田小菊浑身的鸡皮疙瘩炸起来,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半死在原地。

直到听到里面响起‘吱吱吱’的叫声。

“啊——!”

田小菊的惨叫简直要把山坡给掀翻了。

她一蹦三尺高。

那灰耗子在她棉袄里钻得正欢,又热又闷,慌不择路,爪子在她身上挠抓,惹得田小菊又跳又叫,双手在自己胸前背后一阵乱掏乱拍,活脱脱一个上了发条的跳梁小丑。

“姜晚晴!你个不得好死的!快……快帮我抓出来!啊!它咬我!它咬我!”田小菊鬼哭狼嚎,头发散乱,脸上又是土又是泪,糊成一团。

姜晚晴退后就站在两步开外,冷冷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她无关。

陆仙娥也被吓呆了:“娘!”

“姜晚晴你往我娘衣服里面塞了什么?”

陆多米经常用弹弓打家雀,打耗子,在慌乱中听到了耗子的叫声:“好像是灰耗子,奶,抓住它,烤了可以吃。”

陆仙娥从来没吃过耗子,听到这话干呕了一声:“姜晚晴你好恶心啊。”

姜晚晴:“能有你们一家子恶心吗?”

陆仙娥被怼的哑口无声。

准确说,她不敢招惹姜晚晴,怕她又不知道从哪儿弄个耗子塞她衣服里。

直到田小菊自己胡乱撕扯着衣服领子,终于让那吓晕了头的耗子找到了出口,哧溜一下钻出来,没命地蹿进旁边的枯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田小菊这才像被抽了筋一样,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

她抬眼,对上姜晚晴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

那里面淬着的寒意让她猛地打了个哆嗦,连哭骂都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

姜晚晴不再看她,仿佛地上瘫着的只是一堆碍眼的垃圾。

她弯腰,拎起自己的柳条筐,拍掉筐沿沾的一点浮土,转身,径直走向自己刚才挖野菜的地方。

周围死寂一片,只剩下田小菊压抑的抽噎和风过枯草的沙沙声。

陆家几个跟着起哄的孩子,早就缩在陆仙娥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姜晚晴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蹲下,拿起那柄磨得锋利的旧镰刀头,手腕沉稳地一撬,动作精准利落,一棵带着新鲜泥土的灰灰菜根就落进了筐里。

一下,又一下,泥土被翻开,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湿润。

挖了约莫半筐,她习惯性地伸手进筐,想把里面的野菜稍微整理一下,指尖却突然触到一个异样的硬角。

不是土块,也不是草根。

姜晚晴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她拨开面上覆盖的几片野菜叶子,手指探向筐底垫着的那块破麻布下面。指尖清晰地勾到了一小片折叠起来的、粗糙纸张的边角。

她捏住,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裁得歪歪扭扭,像是从什么废本子上撕下来的纸,被汗水或者什么浸得有些发软发皱。

姜晚晴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

她停下手里的活计,在裤子上蹭掉指腹沾的泥,小心地展开了这张来历不明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左手写的,笔画生涩笨拙,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儿。

那寥寥几行字,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姜晚晴的眼球,烙进她的脑海:

「姜钦山是被陆政然亲手推下山的,他拿了姜钦山身上的抚恤金。」

“轰——!”

姜晚晴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

眼前瞬间一片昏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山坡、枯草、远处的山峦,所有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旋转、扭曲!纸条上那歪扭的字迹,每一个笔画都化作了狰狞的毒蛇,死死咬住了她的心脏!

爹……

是被陆政然害死的!

不是意外。

是谋杀!

凶手是陆政然!

是她曾经名义上的丈夫!

是她几个孩子的生父!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她死死压了下去。

捏着纸条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刺破了皮肉,渗出血丝,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灭顶的恨意,像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伪装,在她四肢百骸里奔流、咆哮,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焚烧殆尽!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凌厉扫向四周!

“谁?”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谁放我筐里的?”

林禾一脸茫然:“咋了,啥纸条?”

姜文进也凑近。

看着姐姐手里捏得死紧,边缘都快被揉烂的纸条,又看看姐姐那张惨白如纸,眼神却骇人至极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姐,出啥事了?啥东西?我们没看见有人往你筐里放东西啊?”

姜晚晴的目光越过他们,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更远处几个同样在挖野菜的同生产队婶子。

“王婶!李婶!”她的声音绷得紧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看见谁动我筐了吗?刚才!”

正在费力刨土的王春苗抬起头,抹了把汗,被姜晚晴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摇头:“哎呦喂,晚晴丫头,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吓人?没…没瞧见啊!刚才不都看田小菊那疯样儿去了么?谁顾得上看筐啊!”

旁边的李桂花也赶紧附和:“就是就是!光顾着看热闹了,真没留意!咋了?丢啥金贵东西了?”她探头探脑,试图看清姜晚晴手里死死攥着的是什么。

没有答案。

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茫然和一丝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