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拆穿他,哂笑一声,“你家族的人于两个月前才中了血蛊,你爸是第一个发作的,而你是最后一个发作的。
按照时间,你应该是一个月前,为什么要多说一个月时间?”
赵承天脸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是吗?那我记错了,那就是一个月前吧。”
沈微澜的脸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你如果不说实话,那么你的生意,我不做了,我马上退钱给你。”
想必赵承天是知道一些事,他在为人隐瞒。
能让他不要自己的命也要隐瞒,那肯定就是至亲了。
“承天,你必须要说实话,不然她帮不了你。”霍鋆骁也开口。
赵承天摇头,“我说的就是实话了,我就是一时间忘了,真不是有意的。”
沈微澜二话不说就要离开,是霍鋆骁抓住了她的手臂,“或许让我单独跟他聊聊?可能人多,他不好说实话。”
沈微澜点头应了声,随即递给裴珩一个眼神,后者了然,抬脚跟上沈微澜的脚步。
“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他们一走,霍鋆骁便直奔主题。
赵承天紧抿嘴唇,眉头拧紧,像是在纠结。
“怎么?现在生分了?连我都不能说实话了?”霍鋆骁这话带着调侃。
“不是,你我之间永远都不会生分。”
“那你就跟我说实话。”
“阿骁,其实我真的不知情,发病后,我的记忆就有点混乱,我刚才真的记错了。”
事到如今,赵承天还想保护一些人。
“这件事是不是跟你父母有关?是家族的问题引起的是吗?”
霍鋆骁记得赵承天跟他说过,他父亲在家里是最不受待见的,赵老爷子去世后,赵承天一家分的钱也是最少的。
股份也仅有百分之五,连外嫁女都有百分之八的股份,如此看来着实是不受待见。
“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赵承天否认,“我大哥都因血蛊而去世,这件事又怎么可能跟我父母有关?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连我父亲都中了血蛊。”
“但你父亲明明是第一个中血蛊的人,但他的症状却比你们任何人要轻,重的人已经去世了。”霍鋆骁拍了拍赵承天的肩膀,“老实跟我说你知道的事好吗?我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朋友。”
他跟赵承天认识也有十余年了,两人的关系如同亲兄弟般。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出事。
“没有,我说的都已经是实话了。”
见赵承天已经执拗,霍鋆骁也知道不能从他嘴里知道什么事了,还不如自己去调查。
“算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霍鋆骁丢下话便出门了。
门外,沈微澜跟裴珩站着,见他一出来,沈微澜便问:“他说实话了吗?”
“没有,他不会说的,还不如我派人去调查。”
“真是固执,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呢?”沈微澜摇头,为赵承天的执拗感到悲哀。
“他的身体情况熬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我刚才看他的情况挺好的。”霍鋆骁的心猛地一沉,面色担忧。
“那只是回光返照,如果还没研究出血蛊的解药,他不出一周就死。”沈微澜将赵承天的情况如实告知。
“你看他的血。”她拿出刚才的血纸出来,“这是赵承天的血,有点干了,你有没有发现这血除了深褐色,还有其他问题吗?”
霍鋆骁仔细看了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虫子了。
“是虫子吗?他的血有虫?”霍鋆骁呼吸一窒,“是不是证明他的血蛊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他听说中蛊的人,濒临死亡的时候,身体就是有虫的。
“是,但这不是虫子。”
“那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玫瑰枫叶蛾的幼虫。”
“你说直白一点。”
“直白一点就是这些玫瑰枫叶蛾已经出现在体内呢,那就证明血蛊有一部分是由玫瑰枫叶蛾炼制而成的。
这也是为什么赵承天的大哥去世后,他的七窍会流血,血中带着这些玫瑰枫叶蛾。”沈微澜解释。
霍鋆骁明白了,简单概括一句话就是,赵承天现在很危险。
“你既然懂这些,那你应该会研究出血蛊的解蛊药?”霍鋆骁将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我是懂,但也要赵承天老实啊。”沈微澜笑了,“病人自己都不老实,我又怎么敢乱下药?”
“你跟他的关系这么好,他还是没跟你说实话啊。”
霍鋆骁沉默了……
沈微澜睨着裴珩,“阿珩,你将钱退给赵夫人吧,这个活,我们Lh研究所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既然赵承天宁死也不愿意说出所知道的,那就让他带着这些秘密下地狱吧。
命是他自己的,她无从干涉。
裴珩颔首,“我正有此意。”
他跟沈微澜一样,最烦就是这种不老实的客人,等会出了问题,这不仅会影响他们研究所的名声。
还要背负责任。
“我们走吧。”沈微澜提步离开,裴珩紧随身后。
离开赵家后,上了车,裴珩便忍不住吐槽,“赵承天也是脑子有坑,都要死了,怎么就这么倔强?说句实话不行?”
“别管人家的事了,人家都要死,那就让他去死,干涉别人的因果只会让我们自己不好。”
并非她自私,也不是她心毒,是赵承天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
这还能怪得了谁?
“是,算了,不提这家傻子了,我现在就将钱转回去。”
“好。”沈微澜正想靠在车椅背上歇会,手机铃声蓦地响起,看到来电电话,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划下接听键接听,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妈。”
“嘻嘻,闺女啊,在m国怎么样了?要是觉得不好就回来,妈妈养你。”方与宁是巴不得沈微澜在m国过得不如意,这样她就会选择回到老母亲的身边了。
“没有哦,我在这边很好,很开心。”
方与宁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闺女过得好就行了,其实也没必要待在她身边。
她叹息一声,“你哥哥也要去m国了,他死活都不愿意带我,只有我这个可怜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