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门前红绸高挂,门口的石狮子都戴上了大红花,少了点平日的威武,多了几分喜庆。
府里每个人都很忙,顾盼的院子尤为热闹。
今日是她与楚云樱一起出嫁的日子。
喜婆给她二人梳头,顾盼看着一旁的柳氏说道:“母亲,梳头礼大多都是母亲为女儿梳发,还请母亲为女儿行梳发礼。”
柳氏怔住了,顾庭见她半天不动,拉了拉她的袖子嚷嚷道:“娘,你想什么呢!姐姐唤你母亲,请你为她行梳头礼呢!”
“我……我……可以吗?”柳氏一时红了眼眶,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见顾盼点头,她笑着走到她身后拿起那把喜梳。
“一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随着她的祝福,梳发礼成。
“母亲,今日女儿出嫁,往后顾家的一切都烦母亲劳心!爹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常买些没用的东西,你要帮他抓牢经济大权,别让他胡来。还有哥哥至今也还没有喜欢的姑娘,还请母亲和父亲商议着,一定要给哥哥择一门他中意的婚事。庭儿虽小,但只要好生培养,将来定是栋梁之才。”顾盼抓着柳氏的手,将顾家的人都叮呤了一遍。
“你这孩子,三日后便是回门,这些日后再说不迟。”柳氏笑着嗔怪她。
顾盼却抓紧了柳氏的手,郑重其事的说:“母亲,你身怀六甲,无法亲力亲为的事情只管交给下人,将来生产,定要找些靠谱的人,女子生产最伤元气,产后定要好好调养身子。”
楚云樱也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拉了拉她的手说:“你怎么了?”
顾盼自知时间不多,她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要嫁人了,有点不习惯。”
柳氏也没能从她叮呤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但听她这么说,猜她是因为出嫁而紧张担忧,她摸了摸顾盼的脸庞,笑着说:“母亲为你梳上发髻,莫要紧张,嫁给心爱之人该是高兴的事情才是。”
“嗯。”顾盼点头。
长街。
迎亲的队伍从城南到城北,犹如一条绚丽的彩带。箫钰骑着马,感谢当街老百姓送给他的祝福,一路到了顾府门前。
鞭炮声声,迎亲队伍奏出欢快的旋律,一对舞狮在门前表演着双龙戏珠。
吉时到。
两位新人被盖上盖头戴出府外,顾盼紧紧的牵着楚云樱的手,说道:“阿樱,新婚快乐,祝你和郑逸尘,白头偕老!”
“谢谢,你也是!”楚云樱微微一笑。
二人在门口才放开彼此的手,顾盼被箫钰抱起,送进花轿。
楚云樱坐上了前往皇宫的花轿。
队伍在顾府门前汇合,又在顾府门前分散开来,顾清云看着顾盼上了花轿,哭成泪人。
直到人走了,他还远远的追上去,哭着说:“盼儿,爹的宝贝女儿,你要好好的!”
柳氏忙拉着他,“老爷,盼儿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别这样!”
“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顾清云坐在地上,涕泗横流。
就是不明白他说的话,只当他是嫁女儿太过伤心。
顾盼坐在花轿里,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终于,要嫁给箫钰了。
她被喜婆领着一路到了箫府,她拿着红绸看着盖头下的男士喜鞋,虽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但如此良辰吉日,她便好好享受珍惜吧!
可为什么……那么不舍?
她想将盖头取掉,多看他一会儿,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我的盼盼等不及了?”戏谑的声音传来,一声声落在她的心里,“娘子,再等等。”
温柔的声音,沉稳而热烈。
陆陶和药石子看着一对新人行了礼,两个人也是哭成泪人。
“前辈,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嫁人了,我就是孤寡一人了!”
“我才是孤寡老人,你还年轻,瞎说什么!”药石子怼他。
“我的妹妹……呜呜……就这么被拐走了!”
“我的徒儿,你可不要嫁了人就忘了师傅!”
苏樾睨着二人,双手拍在他俩的肩膀上,说道:“够了你俩,吃还堵不上你俩的嘴?去喝酒!”
“喝酒好啊,喝酒不错!”药石子嘿嘿一笑,同陆陶入桌,二人畅饮起来。
苏樾瞥了一眼坐在另一桌的席庭羽,他的一头青丝变成了白发,药石子说他的寿命不足三年,在短暂的时光里及时行乐。
此刻他身旁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相谈甚欢,只有他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
苏樾抬眼望向夜空的月亮,薄唇微扬,却极为苦涩:“新婚快乐!”
顾盼被箫钰抱进新房,其他人都出去,识相的为他二人关上了门。
她的盖头被箫钰挑开,灯火下的顾盼一脸娇俏,明艳动人。
箫钰坐在她身旁,手心里镀上一层薄薄的汗。
“咕噜咕噜……”顾盼的肚子响了。
“吃点东西吧!”箫钰回过神来,牵着她走到桌边,一桌子的吃食,都是吉利的好彩头,上头写着:早生贵子、花好月圆、鸾凤和鸣、金玉满堂、百花齐放……
顾盼一口一块糕点,被糕点噎到的她到了一大杯果酒,咕咚咕咚就喝光了。
“慢点吃。”箫钰见她饿极了的模样,笑着擦去她嘴角的糕点屑。
顾盼面红耳赤的看着她,这是杀她用温柔刀啊,刀刀致命。
谁能抵抗的脸这么一想帅气的脸配上温柔的笑啊?
箫钰见她红了脸,再看她唇瓣上残留的酒渍,他忽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他吻上她的唇,细细品尝她嘴里果酒的味道,直到顾盼发出一声娇喘,箫钰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横抱起走向床榻。
皇宫里的楚云樱紧张的坐在大床上,她肚子饿的咕咕叫,实在忍不住便把盖头扯下来,走到桌边拿吃的。
听到外头有声音,她嘴里的食物都来不及下咽,赶紧跑到床边继续坐好,重新戴上盖头。
郑逸尘微醺着从外头进来,他走到楚云樱身边来,深情有礼的叫了一声:“娘子!”
楚云樱被他逗笑,嘴里的东西险些喷出来。
郑逸尘挑开她的盖头,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帕子上放着两块荷花酥。
“你最爱吃的!”
楚云樱愣住,幼时,她进宫参加宫宴,一个男孩在假山后哭,他身上满是鞭伤,看着惨不忍睹,
她从袖子里拿了一包荷花酥给他,对他说:“小哥哥,请你吃荷花酥!”
“你别哭了,他们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我最喜欢吃荷花酥了,你尝尝,吃了荷花酥,希望你的心情可以好一点!”
“你好烦!”
……
“你是那个……哭脸猫?”楚云樱恍然大悟,她竟不知道自己幼时与他曾有如此渊源。
郑逸尘抓住她的手,挑眉笑道:“当时我真是觉得你很烦,十分聒噪!”
楚云樱单手将他擒住,瞪着他说:“你说谁聒噪?”
郑逸尘心情很好,与她过了两招,将她抱在怀里坐在桌边倒了两杯酒,“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楚云樱脸红了一大半,她端起杯子与他同饮交杯酒。
花好月圆之夜,两对新人,花前月下,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