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婳想到安柳刚到她身边时,常常因为做不好事被她嫌弃,她就努力学习规矩,努力学习做事,变着方儿的讨好她,讨好紫鹃她们。
抿了下嘴角道:“我不管,我不要别人,我就要安柳。”
魏景淮低头趴在她的身上轻笑出声:“也就你敢这么跟孤说话,是吃定孤会答应你吗?”
“我没有吃定你,事实是我始终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魏景淮抬起头定定的看她,宋婳回视着他:“你为什么把安柳安插到我身边,那时候我们甚至都没说过话。”
魏景淮垂眸陷入沉思,随后抬起认真道:“宋婳,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忙完,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现在就想知道。”
魏景淮摸摸宋婳的头发,不是他不想现在就告诉宋婳,一来是他现在确实很忙,只能闲下来的时候来看望她一下,还得马上去忙。
二来就是他不习惯向任何人剖析自己的心事,但这个人如果是宋婳的话,他愿意试着敞开心扉,再来就是他希望他们心意相通的时候,是在一个精心布置,有氛围的地方,而不是在皇宫里,这个压抑,忙碌的地方。
“虽然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有一件事是能告诉你的。”
“什么事?”
魏景淮拉着宋婳的手放在胸口,“这里只有过你一个人!”
“你……”宋婳看着他形状好看的眼睛,想问他是真的吗?
魏景淮仿佛知道她的疑问,肯定的点头:“我做的不够明显吗?”
宋婳摇头,她知道他在乎她,喜欢她,但心里只有过她一人……她不知道。
魏景淮垂下眼帘捏着她白嫩的玉手,“所以那天你看都不看孤一眼就决定赴死,是怕孤不选择你吗?”
“不是,是我不想我和孩子成为你的拖累。”
你前世那么成功,肃清朝堂,整治贪官污吏,重视农商,兴修水利,兴太学以育贤才,平边患而拓疆土,那些受你庇护的子民无不对你心生感激,虽然我没能看到最后,但想来后世的史书里,一定有一页是镌刻你的丰功伟绩的。
所以我怎能,怎敢让自己和孩子成为你的拖累,让大乾的官员失去值得他们追随的君主,让子民失去庇护他们的贤德明君。
魏景淮抬头看她:“宋婳,你从来都不是拖累,可能你不信,对我来说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这话宋婳还真的不信,但她也不会执着于在魏景淮心里到底是她和孩子重要,还是江山重要,因为她喜欢的是魏景淮的这个人,包括他对江山的运筹帷幄,果断决策。
不过魏景淮既然说了,宋婳还是感兴趣的问:“那江山呢?你的雄心壮志呢?我比它们重要?”
魏景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么了解我,连我的雄心壮志都了解?”
“这不是很明显吗?”没有雄心壮志,没有对江山的志在必得,他要那么多权力干什么?
魏景淮看了眼地漏,拍了拍她的头道:“别小看自己,好了,孤要忙去了,你好好待着。”
……
在魏景淮重新稳定朝堂,部署皇宫和京城防务的时候,皇上也在一个阴沉沉的天气醒来,他招来宗室,安王,以及另一个首辅,六部尚书,禁军谭统领,京郊大营的陈将军,命他们一同见驾。
几人受到传召,立刻马不停蹄赶到宫里,皇上容光焕发的跟他们一起忆往昔,最后感叹道:“朕本以为朕还有很多时间治理大乾,带着朕的臣民们过上好日子,但没想到世事弄人,朕现在有心无力了……”
“皇兄,皇上!”以安王为首的各多大官员立刻跪下。
魏景淮跟着跪在床边。
皇上看着各位大臣,道:“朕即位期间,虽无大功,但也勉强算是守成之君了”
又欣慰的看着太子道:“朕也给大乾留下了合格的君主,朕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黎明百姓。”
“就是可惜,朕看不到皇孙的出生了,这对于朕来说真是个遗憾。”
“皇上!皇兄!”
“父皇!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上摇头,停了好一会儿,才重整精神道:“太子朕很看好,他比朕更有决断也更宽和仁厚,朕走后,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好太子。”
这么说等于是直接宣布太子即位,是下一任皇帝了。
说完,看了德公公一眼,德公公转身拿来笔墨,皇上说,安王执笔,太子的即位诏书在众目睽睽之下写就,极大的杜绝了太子篡位的流言。
写完,德公公宣读了一遍。
圣旨宣读完,皇上又看着魏景淮道:“太子,朕把前朝后宫都交予你,十分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孩子太过重情心软,答应朕,一定不要被女人拿捏,一定要好好治理大乾。”
皇上那天听到宋妩在殿外的话了,虽然他不认为是真的,但想着太子有阮家那姑娘的前科,他还是叮嘱了下。
魏景淮郑重的俯下身子道:“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谨遵圣命,不会有一丝懈怠。”
皇上点点头,似乎累了,躺下道:“太子留下,其他大臣都退下。”
安王不想走,还想陪陪皇兄,但知道皇兄还有话要交代太子就跟着各位大臣退了出去。
皇上吩咐德公公道:“去把皇后和太子妃请来。”
德公公领命退下后,皇上才重新道:“太子,朕知道你心软仁厚,但三皇子,文首辅一派,四皇子,太后一派必需严惩,不然江山你是坐不稳的……”
魏景淮紧紧抿着嘴唇,帮皇上拉了拉被子:“父皇,你好好休息,这些儿臣都知道。”
皇上虚弱的笑笑:“不能休息,休息了朕怕再也醒不来了,朕还有好多话要交代。”
停了停才道:“太后那里,在各位大臣来之前朕已经赐了毒酒,至于宁妃和庄妃好歹伺候了朕一场,打入冷宫也就够了。三皇子,四皇子虽然犯了大错,但到底是你的同胞兄弟,圈禁他们,就留他们一命……”
皇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后面还有各位大臣的安排以及处置,等皇后和宋婳过来的时候,目光涣散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是安慰的拍拍皇后的手,眼神直直的盯了宋婳微微的肚子一眼,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这个为国事操劳一生,几乎没有自己空闲时间的皇上,在这个阴沉的天气里,安心的驾崩了。
皇宫的丧钟响起,皇宫和京城内外都挂起了白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