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家音洗漱好，来到古城里。
这个时候的古城生活气息很浓厚，没有过多的商业化。
找了个早餐摊，吃了些特色早餐，接着她抱着木盒朝庄老先生家走去。
依旧是那条巷子，家音来到那扇木门前敲了敲。
门轴轻响，门从里面拉开，露出了庄奶奶的脸。
她看到是家音，脸上有些惊讶：“是家音来了，你不是在外省吗？吃饭了吗，奶奶给你热点面条。”
“庄奶奶，不用了，刚刚在早餐摊子旁边吃过了。”
家音跟着老奶奶走进院子，院子里依旧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庄老先生听到动静，从正厅里快步走了出来，热络道：“家音，快进来坐。”
家音笑着喊了声：“庄爷爷。”
庄老先生目光直接落在家音手上提着的木盒上，声音有点急切，“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家音将手中的木盒递给他。
庄老先生接过，手指摩挲着木盒表面，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看向家音。
家音示意他：“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玉如意仿得再像，庄老先生作为原主，一眼就可以看出端倪。
三人来到正厅坐下。
庄老先生将木盒小心地放在面前的旧八仙桌上，动作都慢了半拍，然后才缓缓掀开盒盖。
仿制的玉如意静静躺在原本为真品量身定做的凹槽里，严丝合缝。
他微微怔了一下，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玉如意取了出来。
入手微凉，触感温润。
他拿到光线下仔细端详，手指摩擦着如意头上的祥云纹。
颜色乳白，质地细腻，雕工精美，甚至连上面岁月的旧痕都有。
除了整体色泽比原来那件似乎更偏白净一些，少了几分沉淀感，单从造型雕工来看，几乎分辨不出区别。
掂量了一下重量，重量和原来那个也差不多。
庄老先生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拿着玉如意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忍不住啧啧称奇：“像，太像了！用这个去换，那个老外肯定看不出来。”
“那就好。”家音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
庄老先生宝贝似得拿着玉如意端详了半天，随后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家音，“这个玉如意，这么大的料子，雕工又如此精细，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
“放心吧，庄爷爷，这些费用的价格远不及你送我的这个镯子。”家音抬手晃了晃手上的镯子。
这话既是事实，也带着对老人赠礼的珍视。
庄老先生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心里熨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好感又深了几分。
他眼眶微微泛红，“家音，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家音连忙道：“庄爷爷，您别这么说，真没什么。”
这时庄奶奶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来来来，吃水果，刚买的，甜得很。”
“吃水果，吃水果。”庄老先生也跟着招呼，气氛缓和下来。
家音没有客气，拿起一片西瓜，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在舌尖蔓延。她抬头对庄奶奶道：“谢谢庄奶奶，这西瓜真甜。”
西瓜汁不小心沾到了她脸颊上，庄奶奶看见了，又忙不迭地去拿干净毛巾给她擦。
吃完西瓜，家音又陪着庄老先生聊了几句。
庄老先生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站起身：“我现在就给那个老外打电话，约个时间地点。”
家音问：“他还在古城这边？”
“哼，前几天就到了，一直在这边耗着呢，就等着我松口找他。”
他拿起桌上的老式电话，拨了个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
“庄爷爷，您要一个人去吗？”
庄老先生摇摇头，眼神变得锐利了些：“不了，我这次喊了两个老伙计一起。吃过一次亏，不能再上第二次当了。”
看来庄老先生已经有了周全的准备。
家音放下心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起身打算告辞。
庄奶奶伸手拉住家音的胳膊，“家音呐，中午别走，在这吃完午饭再走。”
家音拍了拍庄奶奶的手，“庄奶奶，我回去还有事，下次有机会我再过来。”
“你上次过来，我听强子那小子说，是专门来收古董的？”这时庄老先生开口问道。
“对。”家音点头。
庄老先生沉吟了一下，看着家音道：“这样，等我把那几张残页换回来，忙完这阵子，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你留意留意，看看能不能收到几个像样点的好东西。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还搭这么大人情。”
闻言家音眼睛顿时亮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真的？那可就太谢谢您了，庄爷爷！”
“不客气，你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又和两位老人说了会话，临走时，家音看着庄老先生，认真叮嘱道：“庄爷爷，残页换回来以后，别忘记给我来个电话说一声，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好好好，一定一定。”庄老先生笑着连连摆手。
从古城出来，家音启程回J市。
抵达J市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她直接开车来到大湾沟火锅店，远远就看到店门口玻璃上贴着一张红色的招聘启事。
推门走进火锅店，一股浓郁的火锅香气扑面而来，勾得她本就空着的胃不自觉地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
此时已过了饭点，店里仍有几桌客人在慢悠悠地吃着。
正在前台忙活的唐甜甜看到她，眼睛一亮，连忙招呼：“老板，您回来啦！”
家音点点头，四下看了看：“我大姑呢？”
话音刚落，王秀丽就掀开后厨的门帘走了出来，看到家音，脸上露出笑容：“家音，你回来了。”
“我饿死了，大姑，有吃的没？随便给我弄点就行。”家音找了个靠窗的空桌坐下。
“有有有，我让邵杰给你炒两个菜，马上就好。”王秀丽说着，转身又进了后厨。
家音打量了一下店里，还是那几个老员工在忙碌，看来大姑这新员工还没招到。
她起身走到前台，自己从冰柜里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结账。
王秀丽正好从后厨出来看到，连忙过来阻止：“哎呀，你拿瓶水还结什么账，自家店里……”
家音把手举起来，坚持付了款，才抬头看向王秀丽，认真道：“大姑，一瓶水是不值钱，但是店里的进销存得有数。今天少一瓶水，明天少一包料，时间长了，账对不上，你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王秀丽闻言面色一怔，像是被点醒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拍了下额头：“怪不得！上个月盘库就少了些酒水饮料，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记错了！”
一看大姑这反应，家音就知道她平时肯定没怎么仔细对过账。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着王秀丽道：“大姑，咱们店要想做大做好，账目清楚是第一位的。现在就一个店还好说，将来要是开分店，账目乱了，管理起来就麻烦了。”
这时，后厨的邵杰端着两盘刚炒好的菜走出来，正好听到家音最后那句话，脚步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但很快恢复如常。
“老板，您的菜好了。”他将菜放到家音桌上。
家音抬起头，看到色香味俱全的两个小炒，食欲更盛：“哦，好，谢谢。”
王秀丽也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过来，放在家音面前。
家音拿起筷子，抬头看了看王秀丽：“大姑，你也坐下一起吃点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你吃吧，我刚吃过饭。”王秀丽在她对面坐下，随即想起一件事，脸上带了些愁容，“对了，我听小鹏说，李伟那两万块钱，警察那边说证据不太好弄，是不是要不回来了？”
家音夹了一筷子菜，不紧不慢地吃着：“嗯，警察是这么说的，主要看李伟那边怎么交代。”
“那……那钱就这么算了？”王秀丽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两万块钱！
“算了？”家音抬眼看向王秀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家音压低声音凑到大姑耳边：“等警察那边程序走完，该传唤的传唤，该问话的问话，咱们再去探望探望他。”
“探望？还是打他一顿？”王秀丽想起上次打李伟的情景，还有点心有余悸。
家音摇了摇头，“打一顿多便宜他。大姑，你听过一句话，叫小刀子割肉吗？”
那两万块钱，不能白白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