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谢宝珠瘪着嘴依旧不开心,二婶婶总是不在家,她想得厉害。
说话的工夫,戚沉锋兄弟俩,吕老,外加谢老爷子,一人拎一个小鱼篓回来了。
“小雪,你看,舅公今个钓了一条大鲤鱼,晚上吊汤喝!”戚沉渊一进堂屋便把鱼篓展示给陆雪看。
“呦,这是咋了,我们小宝珠看着怎么跟要哭似的?”谢老爷子上前摸了摸谢宝珠的小脸。
“曾叔祖父,二婶婶要出远门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谢宝珠叹了口气,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
戚沉锋听到这话,瞬间反应过来,陆雪这是要出征。
“老谢头,你快,给小雪算一卦,看看她此行顺不顺利?”
谢老爷子被他扯得差点站不稳,“戚大牛,你就不能轻点!”
说完也不再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陆雪,随后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啥事没有,这孩子福气旺着呢!”
“你仔细看看。”戚沉渊还是不放心,愣是让谢老爷子再看一遍,吕老也紧张地盯着他。
陆雪:“......”要是记得没错,两位舅公对算卦这事,向来是不信的吧!
“嘶!”谢老爷子又看了半晌,眉头微皱。
“路途上会有些不顺,但也别担心,小雪气运旺,很快就会化险为夷的。”
“你这说得也太笼统了,就不能详细说说吗?”吕老焦急地追问。
谢老爷子捋着胡子,故作高深地开口,“天机不可泄露。”
“屁,你别听他胡说,他那是算不出来!”
戚沉锋一语道破天机,四位老爷子吵成一团。
王氏捏了捏眉心,到底是把谢老爷子的话记在心里,回头便告诉自家二郎。
谢远山一听,就觉得这事要出在南公衍身上,更不放心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陆雪离那小子远远的。
陆雪敷衍地点头应下,回身把人压在床上,堵住了他的嘴......
......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早早起来给她送行,又是满满当当的一个大背篓,拎起来沉甸甸的。
陆雪挥手与家人告别,雪球不耐烦地刨着蹄子,背上都沉死马了!
一想到到无人处,背上的东西就能减轻,它更是急不可耐。
但这次要让它失望了,谢远山一直在侧,陆雪什么动作都没有。
谢子姝望着离去的那个背影,抿了抿唇,看来她要更努力地长大了,这样才能帮上二嫂,对,快些长大。
这般想着,她转身回了院子,与其在这观望,不如回去多读一会书。
谢青山握了握拳,同谢自在对视一眼,一溜烟地跑进郑秀才的院子,他们也不能落后。
只是看书时,谢自在偶尔会走神,也不知道他爹那边怎么样了。
......
李佑安刚刚进入冀州的范围,李氏一族此刻正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那别驾夺了赵郡附近的兵权,第一时间对李氏族人展开追杀,原本一同逃亡的族人被打成数股。
有的钻入深山,下落不明。
有的混迹在乞丐群中,东躲西藏。
逃出赵郡的,却茫茫然不知该去何处求救。
李氏在冀州的兵权本不止赵郡一带。
冀州最大的两处军营,掌事者是李氏族人,根基最稳。
一处在赵郡边上,别架反叛之时,营里的李氏族人已被尽数抓获,生死不知。
另一处则是在太常山,距离赵郡,快马加鞭不停歇的状态下需要一个白昼。
至于其余小些的军营,虽也有本家子弟任职,但多是些百户,千户之类的,调动的兵马有限。
这些小军营的主官以前肯听李氏的,无非是利益勾连,或受李家举荐得官,或靠李氏补寄军械......
不过李氏如今的状态,犹如丧家之犬,不敢确定那些人还会不会像往常一样追随,他们实在是不敢冒险。
逃出去的人只能一边往太常山方向去,一边祈祷太常山的族人能早一步得到消息,早些来救援。
也许是祈祷真的有用,太常山的两万大军正向赵郡奔袭而来,只是大军行动远非单人快马所比。
李佑安临近赵郡之时,恰巧与他们碰上。
“九哥,你回来了?你这两年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李佑宁有些说不下去,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他和李佑安在李家时不算亲近,只是如今身边的亲人也不剩几个,猛地一见,那股子血脉亲情,挡也挡不住。
“我知道。”李佑安要相对冷静很多,“族人可有什么消息?”
李佑宁摇了摇头,也渐渐冷静下来,“赵郡的城门一直关着,咱们的人还没混进去。”
他和三叔从太常山过来之后,就派人去赵郡喊话,但赵郡城门紧闭,并未有人应声。
李佑安隔着重重营帐望向赵郡的方向,别驾反叛,绝非一时起意,定是上下勾连许久,才能骤然发难。
可赵郡卫分明早就在李氏的掌控之中,竟让对方在眼皮子底下捣鼓出这种事来,连半点风声都没察觉,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族人都聚集在一起,之后再细查此事。
要他说,就是父亲和大哥对下面的人太过宽和,才闹出这等事,若是他,呵!
......
陆雪沉着脸骑在雪球背上,谢远山说得没错,朝廷果然以“李氏失德,逼反下属”为由平叛。
不同的是,周公和郭将军力排众议,前者坚持要把李氏族人带回都城受审,因而以抓捕为主,不可随意斩杀。
后者坚持司州也要出兵,与朝廷兵马一同平叛。
两者主张的虽不同,但意思却是一样的,都是想保住李氏族人。
陆雪嚼着肉脯,正想着李嵩跟她说的话,就见一个男子骑马走到她身边。
“喂!那小子,我听说,你是兴旺卫的!”
陆雪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长得与南宫鹤有几分相似。
与南宫鹤带着媚气的“狐狸精”长相不同。
他却像只羽翼洁白,站姿挺拔的白鹤,眉眼间透着股清正舒朗的俊气。
但眼底藏着的那丝戾气,生生破坏了这份清朗,顿时掉了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