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要开始拉时间线了!)
南宫鹤一听这题就头大,他这辈子最烦的就是算学,而且还是这么难的算学!
“我说,小青山,这题一看就不是你能想出来的,堵门归堵门,用别人出的题就不好了吧?”
谢青山小手往胸前一拍,不甘示弱地说。
“圣人言,君子善假于物也。这题无论是谁出的,只要能替二嫂把好关,借来一用又何妨?
“还是说,南宫大哥答不出来?”
南宫鹤一噎,生生被气笑了,“你这小东西,怎么冲我来了,你要知道,你二哥要是答不出来,你二嫂可就不是你二嫂喽!”
谢青山翻了个白眼,这话是真拿他当小孩呢!
“嘿,你这孩子!”
“八天。”谢远山趁着两人斗嘴的工夫,拿着炭笔在小册子上疯狂演算,还好他准备充分。
“哼哼,这回可以进了吧。”南宫鹤抱着胳膊,得意地看向谢青山。
可惜,谢青山是下去了,还有谢自在,谢子姝和谢宝珠三个。
谢自在的题目要简单很多,“谢二哥,你要是娶了二嫂,家里谁当家啊?”
“当然是你们二嫂当家!”谢远山回答得毫不犹豫,透过狭小的门缝,他看见一抹红,小雪已经到门口了!
谢自在点点头,退了一步,把时间留给谢子姝,难答的问题可不在他这!
谢子姝牵着谢宝珠上前一步,一张嘴便甩出三个问题。
“《礼记》有云,‘妻者,齐也,与夫齐体’,二哥可知这话的含义?”
“古时有‘其妻下织,其夫不乘车’的说法,二哥对这句话是怎么理解的?”
“《内则》里说‘夫妻相敬如宾’,我听夫子讲,‘敬’之一字不只是礼,二哥觉得,该如何做,才算真的敬重二嫂?”
这三个问题问出来,看热闹的人忍不住抽气。
这几个孩子分明是串通好的,谢青山先用算学告诉大家,谢远山是个聪明人。
紧接着谢自在问“谁当家”,把话头落在陆雪掌权上。
谢子姝再用三句典籍层层夯实,步步都在为陆雪划下不容动摇的地位。
谢远山却笑了,眼神坦荡,对着门缝朗声道。
“‘妻者,齐也’,说的是夫妻荣辱与共;‘其妻下织,其夫不乘车’讲的是夫妻共守家业,不慕浮华。”
说到最后一句,他声音沉了沉,带着郑重。
“敬之一字更要落于实处。她说话时,我不打断,她拿主意时,我不擅改,若有分歧,我也只有听她的份!”
大门内外因为他的话顿时一静,南宫鹤更是直叹气,得,谢远山惧内的名声怕是要传遍整个兴旺镇了!
“子姝,让你二哥进来吧。”门内传来王掌柜的声音。
谢子姝这才牵着谢宝珠退后一步,小脸微红。
但还是梗着脖子补充了一句,“二哥可要记牢今日的话,夫子讲‘言忠信,行笃定,反悔了可不行”
“绝不反悔。”谢远山应着,就见大门被缓缓打开。
卢怀瑾的脸上戴着半张面具,稳稳地站在门槛内侧,背上的陆雪没盖盖头,鬓角的碎发被风吹的微动。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落在谢远山身上,眼里没有寻常新娘的羞赧,反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清亮。
身后是王掌柜和戚沉锋等人,都穿着喜庆的衣服,目光炯炯地看向谢远山。
那模样,像是他但凡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斩于马下。
“大舅公,二舅公,外祖父......”谢远山一连串的称呼喊过去。
“请诸位放心,今日说的每一个字,晚辈都会刻在心里。”
卢怀瑾往前走了半步,压着嗓子。
“谢远山,往后你要好好待我妹妹,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你敢待她不好,她自己就能打死你,而我,哼哼,帮她埋了你!”
谢远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拱手行了一礼,“你放心,我定不会负她。”
说话间,陆雪从卢怀瑾身上利落地下来。
她站定后,谢远山也向前一步与她并立,两人对着戚沉锋和王掌柜等人郑重地行了一礼。
喜娘也适时上前,亮开嗓子便唱,“红妆映日喜洋洋,良辰吉时配鸳鸯——姑娘移步上花轿,早生贵子福满堂!”
她唱得抑扬顿挫,刚要伸手扶陆雪,眼角余光里瞥见门外的那两匹高头大马,顿时卡了壳。
脸上的笑也僵在半空,脑子里那些“跨火盆”,“踩马鞍”的词,全都乱了套,她下一句要说什么来着!!
“这马儿精神,比花轿更风光,姑娘移步......上大马呦!早生贵子......额,马到成功福满堂!”
最后那句马到成功一出口,看热闹的人全笑了。
南宫鹤笑得最欢,却连忙拿出几两银子塞到喜娘手中,“抱歉,是我没说清楚。”
只是这事也不怪他啊,谁知道谢轻舟抽什么风,非得让新娘子骑大马!
陆雪也被喜娘逗乐,没等谢远山用手相扶,手腕一翻握住马缰,足尖在马镫上轻轻一点,稳稳地落在雪球的背上。
围观的人纷纷拍手叫好,议论声也随之而起。
“哎?这是谁家成亲?怎么这般与众不同。”
“你不知道,还在这看这么半天?这两人一个是镇外军营里的佥事大人,一个是先帝亲封的福星乡君,就是前年传播寻水之法的那个。”
“嘶,怪不得,只是,我记得,这俩人不是早都成亲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两位当年亲事办得简陋......”
“......”
在这或惊叹,或羡慕,或祝福的议论声中,两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离去。
身后跟着的是一连串的嫁妆,这其中,有谢远山送过来的聘礼,有陆雪自己的铺子,也有亲人们的添妆。
守在谢家的人早已等不及,恨不得每隔一息就到村口看一次,谢老头和王氏更是满面红光,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