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快起来,大哥身上有伤,可不能这么压着!”
谢二海顾忌着身份不能上前拉开她,求助地看向陆雪。
陆雪不想管,奈何她还想看看伤口是什么样的,只能上前把她拽到一旁。
赵氏挣扎不脱,“你放开我,要不是你养的狼叫得那么惨,我们根本就不会跑!”
昨晚听到狼嚎声,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尤其是看到里正也让人把村里的孩子送上山,那更得跑了。
不过他们可没打算和大家一起走,目标太大,便拿着家里的所有银子摸上山,打算等没危险了再回去。
本来都挺好的,可他们对山上的路不熟,天又黑,就算窜出一只野鸡都能吓他们一跳,一来二去,便走散了。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要是它们不叫,真让土匪摸进村,咱们村得死多少人。”
“就是,是你们自己非要单独跑的,别人家都没事。”
“......”
村民们打心底里是感谢这群狼的,要不然,刚才就算害怕也会动手。
“那,那这群狼也咬人了,你们看看我们这一家子......”赵氏拍着大腿,一副泼妇的做派。
这,村民们没话说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狼群咬的。
“是不是狼群咬的,看看不就知道了。”陆雪走到谢大海身边,打算看一眼伤口,伤口是不会骗人的。
赵氏疯了似的上前拦着,“谁知道你是不是想下黑手弄死我男人,没准就是你指使狼群咬人,因为几句口角,你都上门闹过了,还让你养的畜生伤人......”
“你也就会撒泼了,我都不知道你们上山,我怎么指使狼群咬人。”
陆雪再次把她拽走,撒泼这种事,看多了,怪没意思的,甚至觉得跟她生气都是浪费精力。
“赵氏,你就别乱说了,远山家的根本不是那种人,就算是狼咬的,那也不会是她指使的。”
有人在一旁反驳赵氏的话,众人也纷纷附和。
“你们是收了她什么好处,别是看她守寡了......”
“你要是不想要你那口牙,你就尽管说下去。”陆雪幽幽地说,伸手挑起谢大海身上的衣服。
赵氏一下哑了嗓子,只能徒劳地瞪着她,村民们见状忍不住偷笑,学会了,以后再碰到人撒泼,就问他要不要牙。
“不是狼咬的,倒像是野猪拱伤的。”
这话一出,便有几个村民跑过来,他们之前见过被野猪拱伤的伤口是什么样子。
“是,真是野猪拱的。”
说这话的村民有些兴奋,幸好不是狼咬的,真要打杀狼群,远山家的肯定不让,到时候把他们绑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而且,狼群也帮他们不少忙呢,他们可不能忘恩负义!
“不可能!”
“是野猪!”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众人一会看看赵氏,一会看看杨氏。
“你在瞎说什么!”张氏怒气冲冲地跑到杨氏面前,一巴掌扇过去。
杨氏的脸瞬间肿起来,“是野猪,我们和娘走散后,碰到一头野猪,爹和谢大山抱着孩子跑了。”
“瞎说!要是野猪的话,这怎么连个脚印都没有!”赵氏给杨氏打着眼色,他们好不容易占一回理,必须得讹她一笔!
杨氏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和谢大山过了这么久,不求他救自己,可也不能把她往野猪身上推啊,要不是她运气好,从坡上滚下去,两个她都不够死的!
至于讹钱,哼,她这婆婆真是记吃不记打!那夜...不是,五弟妹是他们能惹的。
杨氏想起谢峻山常念叨的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以后便要做俊杰!
伤口的情况,加上杨氏说的话大家已经信了一大半,可赵氏说得也没错,附近没看见野猪的脚印啊。
“小白,野猪呢?”陆雪问。
小白看了看她,领着两头狼转身跑了,不一会便把野猪的残骸拖回来,上面沾着树叶和雪。
“小...小白这么聪明,还知道把食物藏起来呢!”王满仓的父亲夸道。
陆雪:“......”这貌似是狼的习性。
“那谁知道它们是不是也想把我们家人藏起来,留着以后吃!”赵氏犹自嘴硬。
“小白,你们咬人了吗?是,不是。”陆雪说着话,伸出两只手,右手代表是,左手代表不是。
“你还指望狼告...”
小白歪着脑袋,把爪子放在陆雪左手上,这种游戏,他们过年的时候常玩。
“天老爷啊,这,狼会说话!”
“蒙的吧!”
“是野猪弄伤他们的?是,不是。”
小白把爪子放在右手上。
......
陆雪用这个方法问了半天,渐渐得到真相,野猪伤了谢大海他们,狼群弄死野猪,没吃完,便把野猪藏起来。
把人拖到这来,是因为这暖和,风小,趴在人身边是给他们取暖,不让人冻死。
它下山找过陆雪,但陆雪在睡觉,谢家人不明白它什么意思,它就回来了。
“这,这真是狼吗?”
村民们头一次意识到小白它们这么聪明,这和几岁的小孩有什么区别,还是有的,攻击力强,那不是更好,想养!
王里正率先发问:“咳,远山媳妇,有没有狼崽子,我想养一只。”
“里正叔,这是狼,不是狗,它们是吃肉的。”陆雪无奈起身。
这话一出,大家果然打消念头,他们都没说顿顿吃肉呢。
“我不信!狼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定是她耍了什么把戏!人就是她养的狼咬伤的!”赵氏说。
“是野猪弄伤的。”田郎中在陆雪问狼群时便到了,只不过大家都没注意,光顾着看狼了。
他给两人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确定身体里面没什么大毛病,才说道:“把这两个抬下去。”
村民们缓过神,上前小心地把人抬下山,杨氏领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没人理会赵氏。
谁也不是傻子,都说伤口是野猪造成的,也不能硬往狼身上赖啊,之前是欺负狼不会说话,现在可是不行喽,人家狼会说话呢!
自这之后,村里人兴起了一阵问“是,不是。”的热潮,小白它们心情好就陪村里人玩,心情不好,转身就走。
村里的狗却遭了殃,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声傻狗,笨狗,蠢狗......
谢大山第二天便醒了,田郎中说他都是皮外伤,除了会留一些疤,其他没什么大碍。
谢大海不太好,一直用汤药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陆雪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正拿着那张符,十不存一,若不是她来了,现在已经实现一半。
那个道长,到底是什么人物,和谢家又有什么关系,她可不相信,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把这么个逆天的东西送给外人。
转眼便要到双胞胎满月的日子,谢重山提前一天出发,打算把李巧兰的娘家人接过来。
李巧兰的产后抑郁好了很多,她也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努力地配合治疗,最近已经很少哭了。
这次来喝满月酒的是李巧兰的娘吴氏和她的二嫂梁氏。
谢重山把人接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问他怎么了也不说,只一味地摇头,气的谢老头和王氏都不理他了。
陆雪也很奇怪,谢重山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似乎憨直的人烦恼要比正常人少很多,有时候她还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