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一家看似破旧的客栈映入眼帘。江思年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屋内光线昏暗,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和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屋内,灯光昏黄,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他们的肌肉虬结,面容粗犷,给人一种压迫感。
而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个刀疤脸男人。他的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右眼一直延伸到左脸,如同一道深深的沟壑,触目惊心。这道伤疤让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凶狠,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此时,刀疤脸男人正用一种贪婪又算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思年。他的目光就像一条毒蛇,在江思年身上游走,似乎要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看透。江思年在他的注视下,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哟呵,这位客官大驾光临本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只听得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江思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面容猥琐的男子正满脸谄媚地迎上前来。
这男子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一边殷勤地给江思年倒了杯茶,一边满脸堆笑地问道:“不知客官您家大人现在何处呢?”说话间,他的目光却像饿狼一样,在江思年身上不停地扫视着,似乎想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些什么。
江思年微微垂首,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遮住了他那如深潭般的眼眸。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底却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那丝警惕深埋心底,然后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轻声说道:“我家大人,前两天家中突遭大火,房屋尽毁,我一人孤苦无依,只好前往其他地方去投奔亲戚。途中经过此处时,发现有一家客栈,便想着进来歇歇脚。”
江思年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还未从那场可怕的火灾中回过神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吸了吸鼻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那瘦子见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客官您可真是受苦了。不过您放心,在我们这里您就像到了家一样,尽管点菜便是,本店的菜肴那可是物美价廉,份量十足呢!”
江思年看着菜单,随意地报出了两个简单的菜名,然后把菜单递给了瘦子。瘦子接过菜单后,转身走进了后厨。
就在这时,刀疤脸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嘿,小子,你可真不简单啊!这么远的路,你居然能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真是厉害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土里玩泥巴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虚假的热情,听起来有些让人不舒服。
刀疤脸男人的话刚说完,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也纷纷附和起来。他们一个个嬉笑着,开始讲述起自己儿时的一些“糗事”,有的说自己曾经掉进过粪坑,有的说自己被狗追得满街跑,还有的说自己在河里摸鱼时反而被大鱼脱下水中……这些故事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也让整个场面变得轻松了一些。
刀疤脸男人和他的小弟们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拉近与江思年的距离,让他放松警惕。然而,江思年并没有被他们的表面功夫所迷惑,他始终保持着冷静和警觉。
江思年配合地笑着回应,眼神却在不经意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时间过得飞快,没过多久,瘦子就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江思年的目光在瘦子放下饭菜的一刹那,如鹰隼般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那饭菜上似乎隐隐散发着一种与食物本身毫不相干的气味。
不过,这并没有让江思年感到惊慌失措。毕竟,他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拥有系统007这个强大助力的存在!就在刚才,系统007已经通过监测视频,将瘦子在饭菜里下蒙汗药的整个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
江思年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在上一世就制作了各种解药,以备不时之需。此刻,这些解药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不动声色地趁着众人不注意,迅速将一粒解药送进嘴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吃起饭来。那伙人表面上看起来和江思年一样,正悠闲地闲聊着,但他们的眼神却时不时地像江思年这边飘过来,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江思年依旧吃得津津有味,没有丝毫晕倒的迹象,瘦子开始着急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焦虑和疑惑。江思年知道,是时候将计就计了。他装作突然头晕目眩的样子,身子晃了晃,随后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瘦子如释重负般地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对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感到十分满意。
他得意地说道:“嘿嘿,我可是放了整整一包蒙汗药啊!这玩意儿连那些身强力壮的大男人都能轻易放倒,更别提一个小孩子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能抗药的,居然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晕倒过去。”
刀疤脸男人听了瘦子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对瘦子的表现很认可。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瘦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和急切。
“好,干得不错!”刀疤脸男人说道,“现在你赶紧去把‘货’搬到地窖里去,一定要小心谨慎,别出什么差错。明天我们就把这批‘货’送出去,到时候我们就能拿到一笔更大的财富了!”
说完,刀疤脸男人的脸上也浮现出了贪婪的笑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那笔巨额财富了。
“大哥说的对!”“大哥威武!”小弟们纷纷谄媚地附和着,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把这狭小的空间都给震破了一般。
江思年被粗暴地绑了起来,他的双手被紧紧地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绳索缠住,完全失去了自由。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到江思年面前,二话不说,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扛在了肩上。江思年的身体随着大汉的步伐上下颠簸着,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
大汉扛着江思年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来到了一个地窖口。地窖口阴暗潮湿,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闻了直想呕吐。
大汉毫不迟疑地将江思年推进了地窖,然后站在地窖口,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放心地关上了地窖的栅栏门,并从腰间掏出一把大锁,“咔嚓”一声将地窖的门锁得死死的。
做完这一切后,大汉拍了拍手,满意地看了一眼被锁在地窖里的江思年,转身离去。他的脚步声在过道里回荡着,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江思年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从混沌中苏醒过来。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地窖里微弱的月光,然后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在地窖的一角,十几个孩子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他们的身体被一堆发霉的稻草掩盖着,只露出一些模糊的轮廓。有些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那泪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江思年的目光在这些孩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能感受到他们的无助和害怕。他想要安慰他们,但手腕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只见一条粗糙的麻绳紧紧地勒住了他的皮肤,麻绳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之中,稍微一动就会带来钻心的疼痛。显然,那伙人担心他在中途醒来逃跑,所以特意用死结将他捆得极紧。
江思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试图坐起身来。然而,麻绳的束缚让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次尝试都让他的手腕受到更剧烈的折磨。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出声。”传来低哑的女声。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撑着墙,艰难地挪了过来。她脖颈处的淤青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眼神中满是警惕,“他们每天只送一顿饭,现在反抗会被打得很惨。”
江思年注意到女孩腰间缠着半截生锈的铁丝,眼神瞬间锐利:“你试过逃出去?”
女孩苦笑一声,指了指地窖顶部巴掌大的气窗:“铁栏杆太粗,根本掰不动。三天前有个男孩想爬上去,被发现后……”她突然噤声,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他们打断了腿,现在还在发烧……”说着,她朝角落里指了指。
江思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男孩正虚弱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江思年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带着这些孩子逃出去。
“我有办法。”江思年压低声音说道,眼神坚定,“但需要大家一起帮忙。”他看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江思年开始有条不紊地制定计划。他让小夏去安抚其他孩子,告诉他们不要害怕,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同时,他仔细观察着地窖的每一处角落,寻找可能的逃生机会。
终于,他发现地窖的墙壁因为常年潮湿,有一块地方的砖块有些松动。江思年示意小夏过来,两人悄悄用铁丝撬动那块砖块。在其他孩子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砖块一点点松动。
潮湿的空气里,霉味混着孩子们压抑的呼吸凝成粘稠的网。江思年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砖墙,指尖死死抠住那块松动的砖块,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小夏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两人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地窖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碎石在皮靴下发出细碎的 声音。江思年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男孩突然剧烈咳嗽,慌忙翻身用手肘抵住他颤抖的脊背。
“别出声。”他用气音警告,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
铁门“吱呀”撕裂死寂,昏黄的油灯光晕里,三个大汉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扑进地窖。为首的络腮胡一脚踢翻墙角的破瓦罐,瓷片迸裂的声响惊得几个孩子肩膀猛地抽搐。
“他妈的,都死猪一样?”络腮胡将黑黢黢的馒头摔在地上,腐坏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脚步声逼近,江思年强迫自己放缓呼吸,睫毛垂落的弧度精准遮住眼底的警惕。粗粝的军靴碾过他蜷起的手指,剧痛让他差点绷不住表情。
“这小子怎么还没醒?不会死了吧?死了可就不值钱了。”带着酒气的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江思年死死咬住舌尖,任由对方用脏靴尖狠狠戳他腹部。
“没死。”另一个秃头大汉蹲下身,布满烟渍的手指重重按在他颈动脉上。江思年感觉喉间泛起铁锈味,故意让呼吸变得绵长而滞涩,直到那只手移开才偷偷松了口气。他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拽声,应该是小夏在趁乱藏起铁丝,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明天就出货了,都给我盯紧点。\"络腮胡的话音未落,一脚狠狠踹在那个骨瘦如柴、试图爬向食物的孩子身上。孩子闷哼一声,蜷缩着滚到墙角,压抑的啜泣声在阴冷的地窖里回荡,像根根细针扎在众人心里。江思年紧闭双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忍着满腔怒火。
脚步声渐渐远去,铁门\"哐当\"锁上的瞬间,整个地窖仿佛坠入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