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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的“供货”效率极高,特别是在听闻自家莎布阿姨居然如此“欣赏”和“需要”自己的手工咖啡时,那种被认可的喜悦感让她动力十足。

于是,一场多全其美的交易就此达成:

莎布获得了持续供应、效果拔群的“刑具”。

姬子获得了巨大的情绪价值与认可感。

知更鸟获得了近距离观赏夫君被“爱の教育”的乐子。

至于周牧……

嗯,他获得了这辈子都喝不完的豆汁儿,以及姬子倾注“爱心”特调的、风味极其独特的咖啡。

周牧看着母亲那因羞恼而依旧泛着红晕的婴儿肥小脸,以及旁边邪恶小鸟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一片冰凉,自知今日在劫难逃,怕是要“慷慨就义”于此了。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弥留之际,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和意志,用意念强行打开了数个通讯界面,开始飞快地发送信息。

其动作之迅捷,手法之娴熟,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悲壮和……拉人下水的强烈意愿。

……

「星」

「宝!在罗浮玩得开心吗?老公发现了一款仙舟特色隐藏饮品,名叫「豆汁儿」!那味道!绝了!堪称宇宙级体验!(切记!第一口一定要大口闷,方能体会其精髓!错过后悔一辈子!)」

……

「流萤」

「萤宝!有时间务必来仙舟一趟!这里有一款名叫「豆汁儿」的神奇饮料,其风味层次感极强,特别适合你!一定要试试!」

……

「黑塔」

「塔子!先别管你的剧本了!出来放松下!给你推荐个好东西——仙舟特产「豆汁儿」,口感独特,保证让你印象深刻,灵感爆棚!忘川论坛有兑换码,快去!」

……

「希露瓦」

「宝贝!少沉迷那些赛博游戏,多体验现实的美好!老公我发现了一款堪称艺术品的饮料「豆汁儿」,特别对你的调调!现在去忘川平台可以直接领!」

……

「三月七」

「小三月!紧急情报!星宝发现了好东西,正准备偷偷独享!好像是一种叫「豆汁儿」的仙舟美食!速去!晚了就连味儿都闻不到了!!!」

……

……

随着一条条“充满关爱”的信息发送成功,周牧脸上那视死如归的表情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祥和”甚至带着几分“心满意足”的微笑。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牧觉得,这才是夫妻之间最真挚、最和谐的相处之道。(确信)

而一旁,全程感知到他这些小动作的莎布,那张婴儿肥的小脸已经彻底扭曲成了「老人·地铁·手机」。

她知道自家这宝贝儿子有时候挺不当人的。

但她是真没想到,他能不当人到这种登峰造极、丧心病狂的程度!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你……”莎布嘴唇嗫嚅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的周牧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干脆放弃了说教,直接动手,将「姬子特调咖啡」也制作成一个新的漏斗,塞进了周牧的另一边嘴角。

“算了,懒得说你了。”

“自作孽,不可活。”

“希望你将来能承受得住愚弄她们的后果吧。”

话音刚落!

两种性质不同但威力同样骇人的液体——豆汁那极具冲击力的酸馊气息与姬子咖啡那深入灵魂的极致苦涩——如同两支大军,瞬间在周牧的口腔和味蕾上汇合,然后轰然引爆!

伟大的神王大人,尊贵的彼岸境强者,执掌神性的支配者,在坚持了大约五秒的剧烈颤抖和翻白眼之后,终究还是没能抗住这混合双打的味觉核爆,脑袋一歪,彻底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另一边,罗浮仙舟,金人巷广场。

刚刚收到信息的星宝,甚至连直播间里云城的大戏都顾不得看了,满脑子都被自家老登那句“宇宙级体验”、“绝了”、“错过后悔一辈子”给刷屏了。

那得是何等惊天动地的美味,才能让自家那口味挑剔、见多识广的老登如此激动,甚至特意发信息来分享啊?!

“内个……”星宝轻咳一声,努力压下内心的急切,故作镇定地对周围的瓦尔特、安禾等人说道,

“你们接着看直播,研究一下云城和那个索拉卡的情况,我先去附近逛逛,弄点儿本地特色喝的给你们尝尝鲜。”

瓦尔特扶了扶眼镜,安禾点了点头,纷纷表示知晓,并未起疑。

唯独三月七,看着星宝那看似平静实则脚步飞快、仿佛怕去晚了就抢不到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洞察一切的狡黠笑容。

哼哼!

小浣熊啊小浣熊!

演技有待提高哦!

要不是牧的紧急情报,本姑娘差点就被你蒙混过去,错过这顿好的了!

想吃独食?

没门!

看本姑娘今天怎么给你来个“黄雀在后”!

想着,她随便找了个“我去买点仙人快乐茶”的借口,便悄无声息地脱离了瓦尔特和安禾,悄咪咪地跟在了星宝身后。

而此刻,怀揣着对“绝世美味”无限憧憬的星宝,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处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传统饮品摊点前。

看着面前排成一条长长人龙的队伍,她完全没做任何犹豫,秉持着“效率至上”的原则,直接迈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诶诶诶?”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位狐人老大爷顿时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道,“你这女娃娃,怎么回事?怎么直接插队呢?后面排队去!”

星宝眨了眨她那无辜又纯净的大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气得脸通红的老大爷,然后非常认真地地说道:

“因为我没素质呀!”

老大爷:“???”

“你没素……”老大爷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青一块紫一块,手指颤抖地指着星宝,半晌才憋出一句,

“好……好像……有点道理?!”

星宝也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所以没有再理会原地怀疑人生的老大爷,直接对着柜台后忙得满头汗的店员开口,声音清脆:

“老板,给我来四碗豆汁儿!”

和周牧预想的不同,星宝其实并没有一丁点吃独食的想法。

在她朴素的价值观里,好吃的好喝的,一定要和伙伴们一起分享才最香!

但!

远处悄悄跟踪的小三月却完全不知晓此事。

在看见星宝手里稳稳端住那几个盛满了灰绿色、散发着微妙气息液体的大碗时,小三月直接就彻底确认了周牧情报的“准确性”!

下一瞬间!

“哈哈哈哈!星!你果然背着我们偷偷吃好吃的!”

一道粉蓝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旁边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星宝手里的三个碗全都抢了过去!

“被本姑娘发现了吧!还想吃独食!”

“看本姑娘今天把你的宝贝美味全都吃光光!一口都不给你留!”

说着,小三月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笑容,根本不给星宝任何解释的机会,仰起头,如同壮士断腕般,将抢来的豆汁儿“吨吨吨”地就往嘴里猛灌!

星宝瞬间大惊失色!

想也没想,几乎是本能地死死护住了自己手中仅存的最后一碗,勉强守住了自己的那份“战利品”。

眼见小三月喝得那么“豪迈”,生怕真的被抢完的星宝,也是没做任何犹豫,有样学样地仰起头,将自己碗里的豆汁儿也往嘴里倒!

而在周围排队群众和店家的视角中,这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一切,纯粹就是一个鬼故事!

先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长得挺漂亮但好像不太聪明的灰发少女,十分没素质地插队到最前面,要了四碗平日里没啥人点的豆汁儿。

然后还没等大家从这波操作中反应过来,虚空中突然就又冒出来一个粉头发、活力四射的少女,上演了一出“虎口夺食”,抢过碗就开始猛灌!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理清头绪,更加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整个金人巷广场的风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星宝和小三月那或带着疑惑、或带着兴奋、或带着急切的表情,都在那灰绿色的液体入口、味蕾反馈信号传入大脑的那一刹那,彻底地、僵硬地、凝固在了脸上!

那是一种极致的震撼、茫然、以及……生理性的抗拒!

突兀地。

“呕——”

星宝弯下腰,发出一声干呕,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然后,她艰难地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看向旁边同样僵住、表情管理逐渐失控的三月七,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我……报……仇……!”

话音刚落,她的身躯竟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般,开始迅速变得透明、破碎,最终化作无数细碎的、粉紫色的光点泡影,彻底消散在原地!

——她竟然主动回归了极乐天的王座,选择暂时磨灭真灵,等待重生!

色孽权柄持有者,其感官敏锐度指数倍于常人矣!

这碗豆汁儿带来的味觉核爆,对她而言已经不是冲击,而是毁灭性的感官污染!

她实在不想再多承受一秒那可怕的味觉侵蚀了!

于是,就达成了一个空前绝后的效果——

星宝,喝豆汁儿,喝死了!

还不等周围惊恐的群众发出尖叫。

“唔呃——”

另一边,小三月那边也悄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带着颤音的呜咽。

欲望权柄的持有者,其感官同样指数倍于常人矣!

这般极致的、负面意义上的感官冲击,几乎瞬间便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和理智都被那可怕的味道淹没!

下意识的,她选择了和星宝一样的逃避路线——强制下线,解除自我的主导意识!

于是,又一个瞬间。

小三月脸上那原本憨憨甜甜、充满活力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眼神迅速变得冰冷、淡漠、睥睨众生!

魔祖,强制上号了!

然后……

即便是冷酷狂暴如魔祖,在接管身体、味觉感官同步的瞬间,也没能扛住这指数倍的豆汁儿侵蚀,猛地弯腰,发出一声更加压抑却同样痛苦的:

“呕——!”

但总归,魔祖是个真正的狠人。

她几乎在干呕的瞬间,便强行压制住身体的剧烈反应,同时庞大的神念瞬间扫过周遭,明悟了此间发生的种种前因后果。

随即,在周围所有人惊恐万状的注视下,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五指成爪,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自己的脖颈!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魔祖的身躯软软地倒了下去。

刹那间,整个金人巷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越来越惊悚的变故给看懵了!

“不……不好啦!这豆汁儿有毒!!”

“夭寿啦!有人喝豆汁儿喝死啦!”

“刚才那个灰头发的小姑娘喝豆汁儿喝到当场化道了!”

“后面那个粉头发的也自尽了!快叫云骑军!!十王司!!救命啊!!”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饮品摊的老板看着这场面,眼前一黑,感觉天都塌了。

他张着嘴,想解释豆汁儿虽然难喝但绝对没毒,却发现自己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而,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和恐慌中——

那本该彻底死去的、三月七的“尸体”,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扭曲、抽搐!

浓稠如墨的黑雾毫无征兆地从她体内弥漫开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

紧接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布帛撕裂声——

九条漆黑如墨、仿佛由无数怨念凝结而成的锁链状魔尾破体而出,疯狂舞动!

一对覆盖着暗鳞、破损不堪的巨大魔翼猛地撑开,投下不祥的阴影!

一对弯曲狰狞、闪烁着幽暗红光的魔角刺破额前皮肤,生长而出!

真魔之躯,不死不灭!

“那……那是什么东西?!”

“不好!是魔阴身!”

“不对!魔阴身哪有长这样的?!这分明是某种丰饶孽物!!!”

“云骑!云骑在哪?!快跑啊!!”

人群的惊恐达到了顶点,纷纷尖叫着向后逃窜。

魔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刚刚重塑的脖颈,冰冷的目光扫过周遭惊恐奔逃的人群,强忍着喉咙里依旧残留的、让她想再次干呕的可怕味道,不可置信地低吼道:

“三月七!你是疯了吗?!”

“你居然……居然去喝泔水?!”

下一瞬,一道极其虚弱、憔悴、仿佛饱受摧残的声音从她口中艰难地传出:

“本姑娘……也……也是刚知道……那……那是泔水啊……呕……”

魔祖:“……”

“跟你共用一具身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不过……”

她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忽略了身旁那些结阵逼近、如临大敌的云骑军,将视线猛地投向更高远的天空某处,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壁垒。

“也多亏了你把我提前恶心……唤醒了。”

“不然……”

“我还当真发现不了,一直藏在上面窥视的……小虫子。”

话音刚落,魔祖抬手虚握!

一柄缠绕着无尽血色煞气与不祥黑雾的弑神枪凭空出现!

她没有多做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举重若轻般,对着天空那处感知到的异常空间坐标,将弑神枪如同投掷标枪般,猛地投掷了出去!

下一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弑神枪出手的刹那,枪尖便已经凭空出现在了那片虚空中,然后骤然凝滞,仿佛钉住了什么东西!

枪尖所指之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剥落。

首先出现的,是一根白皙修长、却毫无血色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弑神枪那足以洞穿世界的枪尖之上,使其无法再进分毫。

继而,是整条手臂,身躯……

不消片刻,一个面无表情、怀中抱着一只奇异生物的红发少女,便完整地出现在了那片被锁定的虚空之中。

正是伊甸。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伊甸的声音毫无起伏,但她那双猩红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诧异。

魔祖嗤笑一声,抬手唤回了弑神枪,扛在肩上,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

“哼,即便隔着无数次元壁垒,你身上那股子浓稠到化不开的「绝望」味道,都在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子!想不发现都难!”

“是吗……”伊甸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分析这个答案,

“明明从本质上说,我们的力量根源,都趋向于「负面」,为何要揭穿我的存在?我们本可以……”

“相同?呵……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魔祖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笑声中的嘲讽意味更浓,

“躲躲藏藏、畏首畏尾、连自身本质都不敢直视的「绝望」,怎能与吾这源自混沌、纵横肆意、恨意滔天的「真魔」相提并论?”

“你甚至连彻底毁灭一个与你无关的陌生位面都不忍心,都要犹豫!你也配称「绝望」?”

“你……在对我说教?”伊甸的眉头微微蹙起,周身的空间开始泛起不稳定的波纹。

魔祖见状,表情愈发不屑,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从感知到你开始,我就知晓,你如今所驱使的「绝望」、「痛苦」、「憎恨」,绝大多数都是从其他生灵那里汲取、背负而来的!”

“那力量不属于你!只是你背负的沉重枷锁!”

“而你自己亲身经历过、应该产生的那些极致负面情绪,恐怕早已被某种所谓的「救赎」强行填充了!”

“所以你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矛盾地保持着这副看似「仁善」的伪装姿态!”

“但我告诉你!”

魔祖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经历过,就是经历过!”

“迟来的、强加的救赎,比草还轻贱!”

“你可以暂时欺骗自己,假装已经被救赎洗礼,假装不在意曾经发生过的惨剧和痛苦。”

“可总有一天,当你吸纳、背负的「外来绝望」总量超过某个临界点,它们会瞬间冲垮你脆弱的伪装,迫使你去回忆、去重新体验那份属于你自己的、被刻意遗忘的绝望!”

“到那时……”

魔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残酷而又愉悦的弧度:

“你会被这内外交织的、真正的绝望彻底同化!”

“进而成为……绝望本身!”

“而最具体的表现就是……”

“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说服自己……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杀死任何陌生的、无辜的生灵,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并认为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伊甸一直试图维持的冰冷外壳!

因为她察觉到了一件事——

自己……

之前在彦卿宅邸,杀死彦卿和云璃时……

完全没有犹豫,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没有想起任何关于“爱莉希雅”的愿望!

“我……”伊甸猩红的瞳孔开始剧烈地闪烁,周身那不稳定的空间波动愈发剧烈,一丝丝漆黑的、比周围空间更加深邃的黑暗开始从她体内渗透出来。

“哈!”魔祖见此情景,突然发出了一声了然的冷笑,

“原来……已经到这个阶段了吗?”

“真是……有趣极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提前恭喜我自己了。”

“恭喜……自己……?”伊甸一怔,混乱的思绪被打断,“什么意思……?”

“当然是恭喜我自己,即将出现一位真正的「同族」啊。”

魔祖理所应当地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随即,她对着伊甸,缓缓伸出了那只缠绕着魔纹的手,

“此刻的我,虽然恨意滔天,却依旧可悲地被这具身体原主的某些「感情」所困扰,被所谓的「星穹列车」的羁绊所束缚。”

“万幸,我还没有愚蠢到被那些廉价的「救赎」承诺冲昏头脑,去真正接纳那些低劣而脆弱的人性。”

“所以,合作吧,我未来的同族。”

伊甸沉默了片刻,周身的黑气略微收敛,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探究:

“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魔祖的表情变得异常认真,

“我帮你毁灭世界,一个接一个地毁灭!用无尽的哀嚎与毁灭来强化你的「绝望」概念,加速你的同化,助你完成心愿。”

“而你,则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斩断与星穹列车的一切因果牵连,并……”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帮我杀死除三月七之外,所有星穹列车的开拓者!特别是那个瓦尔特!”

然而,还没等伊甸开口回应——

“另一个我!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月七的人格焦急地开口,

“明明,明明大家……瓦尔特先生、姬子姐姐、丹恒、还有星……他们都已经在努力接纳你了啊!为什么还要……”

“闭嘴!”魔祖猛地抬手,重重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眼神中的怨毒与恨意如同火山般爆发:

“你凭什么觉得?!就凭他们那轻飘飘的几句安慰和所谓的「接纳」?!就能让我彻底放下这无数岁月累积的血海深仇?!”

“你告诉我!”

“如果我选择了原谅,我被迫经历的那一千万次绝望轮回算什么?!我的痛苦算什么?!”

“如果我选择了原谅,我所遭受的无数算计、背叛、苦难又算什么?!我的牺牲算什么?!”

“如果我选择了原谅,我被强迫……在无尽欲望中遭受的屈辱和折磨又算什么?!我的尊严算什么?!”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魔祖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那区区、廉价的「救赎」姿态,就能轻易抹平我所遭受过的所有、所有的一切?!”

“三月七,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除了你这个同样经历过一部分的傻瓜之外!这世上还有谁能对我的绝望真正感同身受?!还有谁?!”

“可是……可是……”三月七的意识被这滔天的恨意冲击得瑟瑟发抖,语气却愈发悲伤无力,

“可是我已经……已经替你承担了大部分……”

“没错……没错……”魔祖的声音忽然奇异地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扭曲的温柔,

“即便你承受了和我近乎一样的痛苦,你却依然能保持纯净,依然愿意去爱这个世界……你确实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让我都觉得刺眼。”

“但!”

她的声音再次猛地拔高,恢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怨毒:

“三月七!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像你一样以德报怨!”

“我只是个自私的、睚眦必报的女人!”

“所以!”

“我要让这个世界!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都体味一遍和我一样的痛苦!!”

与此同时,伴随着魔祖这如同诅咒般的宣言,伊甸的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不受控制地翻涌起自己过去的记忆碎片。

那是本征世界中,面对「律者」降临、文明倾覆时的无力与绝望……

那是云城历史里,无数次亲眼见证「圣女」走向牺牲祭坛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嚎与祈祷……

九万次寒暑交替,每一位圣女的痛苦、挣扎、不甘与最终的湮灭,她都会感同身受地、一丝不差地体会每一次超越极限的苦楚!

“是啊……”

伊甸喃喃自语,猩红的瞳孔逐渐被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漆黑所覆盖、吞噬,

“凭什么……我要接受那所谓神明迟来的、施舍般的救赎?”

“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试炼」、「命运」,就能总结「我们」……总结所有牺牲者所付出的一切?”

“这……根本不公平……”

但此刻,她终究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源自理智与善念。

于是,她用着这最后的一丝微弱的善意,通过体内那与某个至高存在相连的、源自「神性」的契约联系,向着她的神明,发出了最后求救般的疑问。

「我的神明……我的一切……」

「请告诉我……」

「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真的……只能走向毁灭吗?」

然而,跨越无尽空间传递回来的,并非预想中的指引或安慰,而是——

「呕——咳咳……」

一声极其突兀的、仿佛强忍着的干呕声,以及一阵混乱的、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的噪音。

伊甸:“……”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您……也已经……彻底放弃我了吗?

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连回应都懒得给了吗?

呵……

也对。

您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光辉伟岸,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与名声……

又怎么可能……

与我这逐渐被「绝望」吞噬的魔物为伍。

伊甸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就这样吧……

毁灭……或许才是最终的归宿……

下一瞬。

磅礴的、漆黑的「绝望」概念,如同终于决堤的洪流,开始疯狂地同化、吞噬伊甸存在的本质!

一切终究走向了不可挽回的路。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她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最终时刻——

她的耳边,竟然又一次传来了那道熟悉的、温和中带着磁性、此刻却显得异常虚弱和……狼狈的声音:

「咳……咳咳……呸……」

「小伊甸……」

「呕……抱……抱歉……刚才……有点……意外……」

「我这边……清醒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

「长话……短说……」

他的声音越发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断线,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无论……你最终决定要做什么……」

「无论……你选择要毁灭什么……又要拯救什么……」

「请……一定……遵从你自己的本心……」

「只要你的行为……是发自你内心真正的选择……」

「那么……」

「我……将永远支持你……」

「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永不背弃……」

「……以死亡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