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华庭如今狼狈一片,满地衣物,两个身躯此时正在石桌上,沈肆面色铁青,看着面前的现场戏。
贤嫔双颊泛红神色还有些不清明,但是裴公公思绪却还明朗,就在刚才脑袋中时不时抽痛一下,似乎正在警告他赶紧离开,但是他被贤嫔死死缠住。
等看到皇上的这一刻,他面色一白,知道自己完了,他看向皇上身边的云祝弥,咬牙切齿:“是你!”
云祝弥瞪着自己无辜的眼神,甚至眨巴眨巴了两下。
此时算得上是皇室丑闻,沈肆当即下旨:“贤嫔私通外人,不顾礼法,行为放荡,败坏宫闱风气,实乃罪无可恕,今降为庶人,迁居冷宫,终身不得出,以儆效尤!”
他又看向旁边颤抖的裴公公:“裴公公,乱棍打死!”
裴公公血红着眼眶,死死瞪着云祝弥,笑声猖狂:“果然是心机深沉!阴狠毒辣!”
云祝弥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很快裴公公就被乱棍打死,凄厉的声音在棍子敲击的闷声中渐渐消失,只留下一地的鲜血,但很快就被人洗得干净。
沈肆坐在椅子上,眼神定定看着云祝弥,云祝弥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沈肆。
“看着朕!”
“奴才不敢直视圣颜。”
“假传圣旨?”
“奴才没有!”
沈肆气得发笑,如今这个局面,倒是阴差阳错,云祝弥帮了他的大忙。
贤嫔本身就是送来监视他的,贤嫔的父亲是老丞相的左膀右臂,如今贤嫔下台,倒是一个好机会,加上裴公公,这个计划可谓是一石二鸟。
他抬手将云祝弥抱到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轻声叹了口气,“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的,但是前提是不会威胁到你自己。”
云祝弥有些震惊仰起头:“你知道是我干的?”
沈肆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着他,“这么清楚,我能看不出来?”
“……”
“那以后我是不是就能升一个位分?我可就是为了裴公公这个位子来的。”云祝弥将脑袋放在沈肆的肩膀上,说道,“而且我听说这个位置能挣好多钱。”
“还能少了你的?”沈肆在他的鼻尖刮了刮。
“那我应该谢谢皇上的。”云祝弥起身,青色轻纱在慢慢落在地上,“皇上,夜已深,早些休息才好。”
一夜荒唐……
第二天一大早,云祝弥就去了冷宫,红色的蟒袍在他的身上熠熠生辉,这是沈肆专门让人定制的,上面还掺杂着金线,旁边几个太监帮他撑着一把红色的伞,阳光透过红伞落在他的眼睫上,映得他像是一直吃人不吐骨头的艳蛇。
云祝弥让身边的太监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
已经立秋了,但是秋老虎依然发着力,原本炎热的空气在进入冷宫了一瞬间变得阴冷,这是无数怨魂凝结而成的寒冷,云祝弥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
贤嫔此时正缩在一个角落,在看到云祝弥的一瞬间,她奋起扑向云祝弥,手上握着一块石头,想要砸破面前这人的脑袋,但是刚一靠近就被云祝弥躲开了。
她是昨天就被送到了冷宫,等她神志清醒之后,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瞬间崩溃,她连月清宫的门都没有进,想要给家里人发信求助,但是根本没有办法。
她声嘶力竭:“是你!”
云祝弥微微一笑:“当然是我,贤嫔,哦不,现在该叫你孙氏,被人算计的味道如何?”
“倒是我小看了你。”
“不,是你太蠢了。”云祝弥摇头,眸色中带着一抹遗憾,他承认今天来到这里是想炫耀来着,他还特意将这身蟒袍穿上了,但是现在感觉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和沈肆玩呢。
他叹了口气,准备往外走,他的步子刚挪了一步,就听到贤嫔说道:“小福子,看在我在月清宫没有亏待你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看着云祝弥停下来的步子,她眸中多了一些希冀:“你帮我送信回孙府,就这一次。”
“月清宫没有亏待过我?”云祝弥唇角微挑,“在月清宫的日日夜夜我都在害怕,害怕自己会被绑在椅子上,衣物全都脱干净,当时我几岁来着?似乎是十二还是十三?”
这件事是云祝弥一生的痛,当时刚到月清宫不久,那天夜里,贤嫔将他叫到偏房,几个丫鬟手脚麻利将他紧紧束缚在椅子上,他现在仍然忘不了那些手游离在身上的痛苦与恶心。
所有的人围在旁边嘲笑着他,只有朱砂一个小女孩被吓怕了,整个人缩在墙角,她是当初唯一一个没有对他上手的女人。
所以他才愿意在月清宫一直护着她
他还记得贤嫔当时说:“一个没根的太监,这都算是他的福气了。”
好在后来他学会了杀人,温热的血液溅在他的身上,让他能暂时忘记那段回忆,他做事干净利落,所以贤嫔慢慢重视他了,自此他再也没有进过那间偏房。
想到这里,云祝弥突然笑出了声,他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我答应你,将你的信送到你父亲手中。”
孙氏高兴抬眼,就听到云祝弥的后半段话:“我们打个赌吧,但凡你的父亲在皇上那里求情一次,那我便说服皇上放了你,要是没有,你自己送自己上路,如何?”
孙氏自然同意,她的父亲自小疼爱他,一定会救自己的。
“一个条件,你的信件中不能出现我们的赌约。”
看着孙氏奋笔疾书,云祝弥心中兴趣正盛,他喜欢看人充满希望的样子,当然希望破灭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离开冷宫了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云祝弥拿着那封信,往乾清宫走去,最近形势有些紧张,沈肆肉眼可见疲惫了许多。
崔将军那边事情已经办妥,现在就是强兵,兵权也已经全部收到了自己手中,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但到了下午,太后那边就来信了,沈肆冷笑,毕竟贤嫔可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如今进了冷宫,这可不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