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薛府,渊源堂
“我说三哥,你来的可真够早的。”
“嗨,少家主说有要事相商,我怎敢晚到。”
“就是,六弟,虽然咱们都是做长辈的,万不可不倚老卖老啊,现在的薛府,是年轻人的。”
“五叔,您这话可就扎煞我们这些小辈了。”
见到来人,大堂内的老者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少家主。”
而薛继印则带领着身后的同辈回礼,齐声说道:
“见过三叔公,二叔,三叔,五叔,六叔。”
在众人落座后,左边第二的老者开口问道:
“少家主,你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叫来所为何事。”
薛继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后说道:
“这是小宝从京城给我写的一封信,他说当今的晋王想要在双万园举办万国会,需要一百万两银子的支持,小宝的意思是他想独自一人承担这笔费用,希望我能给他批了。”
说完便将书信递交给左手位的第一人,三叔公手上。被人称为三叔公的老者,看都没看就交给了自己右侧的后背被称为二叔的人
“小六这是在京城抱上大腿了。”
“什么大腿不大腿的,他们姓张的没一个好东西,当年他爷爷把我们薛家坑的那么惨,如今他这个当孙子的还想坑我们,做梦!”
“六叔慎言。”
被称为二叔的老者说道:
“老六,注意你的言辞。”
老者被训,心中不爽,冷哼一声后不再说话。
刚刚教训完六弟的二叔继续说道:
“少家主,这一百万两虽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对于我们薛家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这件事的重点并不在银钱上,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薛家关于皇室立嗣的一种态度啊,如果这钱不给,那就有点打击小六子的上进心,如果给了那么辽王和宁王怎么办,当今天子又如何看待我们薛家。”
“二叔所言在理,不过二叔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小宝已经被我们驱逐出家族了,他的言行代表不了薛家,我的意思是这一百万,让小宝拿去玩,若是将来晋王荣登大宝,那我们就八抬大轿请小宝回来做薛家的家主,若是其他亲王登基我们也可以做到完美切割。”
“以我们薛家的实力,新帝登基是没有底气对我们进行报复的,而且,不就是三百万么,我们背地里再给辽王和宁王各送一百万,把事情讲清楚就好。”
老六见薛继印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加了二百万,本想说些什么,结果被自己的二哥一个眼神吓住了。
二叔轻抚胡须说道:
“既然少家主已有决断,那叫我们这帮老骨头前来,真正的原因是…?”
“小宝被陷害的事情暴露了,他元宵当夜辱嫂凌妹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薛家将会被整个天下所耻笑,聚财楼那边估计也要咱们给个说法。”
碰!
老六拍案而起,怒道:
“是谁将这件事传开的?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又是谁给他的勇气将此事说出来的?”
薛继印叹了口气说道:
“是德阳侯的儿子王云宇,他的叔叔在北镇抚司当差,我们终究还是小看了天子七卫的实力,防不胜防啊,薛家被渗透的太厉害了。”
“一个区区的侯爵,也敢得罪我们薛家,这个德阳侯的儿子必须付出代价,否则别人还以为我们薛家是泥人做的。”
“这次我支持老六的观点,这个王云宇必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继印啊,你是怎么想的?”
“诸位叔叔们,我跟你们的观点一样,必须要让王云宇付出代价,但是,小宝给我的另一份家书里说晋王出面,希望我们薛家卖他一个面子,他想保下这个王云宇。”
“哼,他以为他是谁,想让我们薛家给他面子,先当上皇帝再说。”
“六叔,您息怒,先听我说,在我的这些儿子中,我最中意的还是小宝,当初将他驱离薛家,本身就是迫不得已。”
“对于小宝,我心中有愧,他既然选择站队晋王,我这个当父亲的即便不支持,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啊。”
“那少家主的意思?”
“我是想,既然他要面子,那我们就给,王云宇不杀。但我们薛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的,我打算请无痕阁出手。”
“无痕阁?无痕阁虽然收钱办差,但他们有规矩的,不杀勋贵官吏,这王云宇背后也算是勋贵,他们愿意出手么?”
“我刚才说了只教训一下,不杀。”
“那家主是什么意思?”
“父亲说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薛府的事,他不想过问了。”
听完薛继印的话后,坐在他右侧,一直未曾发言的同辈瞬间兴奋了起来,而老一辈的人则在短暂的交头接耳后,一起站起身来说道:
“少家主的决定就是薛家的决定。”
薛家
墨韵小苑
“小姐小姐!”
“宝公子给您的信到了。”
女子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书信仔细的翻看起来。
“小姐,宝公子在信里都写了什么?”
“小宝在信里写道,想你了,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丫鬟细想之下嗔道:
“小姐,你又取笑我。”
“萍儿,等小宝成婚后,我把你许给小宝做一房妾室怎样?”
“不要,萍儿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将来是要做您的陪嫁丫鬟的,您下个月就要招婿了。”
说到后面,萍儿的声音明显变小,神态也变得落寞起来,不过萍儿很快就恢复状态,催促道:
“小姐,您还没说宝公子到底在信里说了什么呢。”
女子一边翻动着纸张一边说道:
“小宝说他抱上了大腿,长了很多见闻,结识了很多朋友,还说碰到了真爱,还要跟我借二十万两白银用。”
“真爱?谁啊?那家小姐?”
“是唐门门主的女儿。”
“唐门门主的女儿?就是那个逃婚的女子,这女子出身草莽不说,更是不知礼数,如何入得了我们薛家的大门,小姐,您快给宝少爷回信,让他别犯糊涂。”
“等等。”
“又怎么了小姐?”
“晋王又出了几首新的诗词。”
“晋王的诗?就是那个只会写流水诗的晋王?”
女子没有理会丫鬟的提问,而是自言自语的念道: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个晋王何时有了此等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