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臣!”
钟婉瞳孔猛地一缩,吓得惊呼出声。
周围的佣人也都吓惨了,纷纷跑过去扶他,“先生,先生,你醒醒啊!”
房间里。
门没关紧,秦知意听到了外面隐隐约约的惊呼声。
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突然有些发慌,有一瞬的刺痛。
秦知意走过去,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走到楼梯口,她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钟婉将男人扶在怀里,正痛哭着,“阿臣,你醒醒啊,你…你别吓妈妈。”
秦知意眸子一缩,想都没想,慌着步子赶紧跑下去,“顾敬臣怎么了?”
佣人,“先生从楼上滚下来了。”
“什么!”
只见男人头上都是血,触目惊心,昏迷不醒。
秦知意蹲下身,一双眼眸猩红,泛起了泪,浑身上下都是颤抖的,“敬…敬臣。”
她想碰他,却是不敢。
她抖着声音,哭着喊他,“顾敬臣,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带我去领证的吗?”
“你醒醒,你看看我……”
这时,王妈带着一群保镖跑了进来,将男人扛起送去了医院。
……
三日后。
医院,病房里。
一众人守在这。
床上,男人双目闭紧,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眉间微微皱着,似是很疼很疼。
他一直昏迷着。
秦知意坐在病床边,双手握着他冰凉的大手,一言不发,就这么望着他。
他的手术是她给做的,很成功,但他就是没有任何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顾逸站在一旁,望向一旁的钟婉,指责着她,“我让你来劝阿臣,你怎么搞的,居然让他从楼上滚了下来!”
钟婉唇瓣抿紧,自责,说不出来话。
顾逸又看向秦知意,“还有你,你不是总跟在他的身边吗?怎么就让他摔下去了!”
“阿臣到现在都没醒,是不是做手术时出了问题,你没有给他治好!”
他还想说些什么,顾婳走过来,拽他衣服,“行了爸爸,大哥需要静养,你一直这么吵会影响到他休息的!”
顾逸靠在桌边,冷眼扫向她们,“都是你们的错!把我儿子害成了这样!”
这时,有电话声响起。
顾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顾修北打来的。
自那日顾敬臣走了后,他便重病不起了,昨夜里还发了高烧,差点危在旦夕。
顾逸将电话接通,一边走,一边出了门。
秦知意坐在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
顾煜见状,走到她身侧,缓声道,“你去睡觉吧,这几日,你一直守着他,不睡觉,不吃饭,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秦知意摇头,“不用,我可以。”
顾煜,“大哥这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秦知意望着男人,唇瓣泛白,语气依旧,“我要守着他。”
顾煜来了一点点的脾气,“你受的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大哥要是知道你这么糟蹋自己,他能开心?他只会无比的心疼。”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秦知意一双眸子动了动。
对,还有孩子,他们的孩子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意外。
秦知意摸上小腹,抬眸看向顾煜,唇动了动,“我…我要吃饭。”
顾煜微微笑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月。
顾敬臣被送回了顾公馆,身体状况较好,却依旧昏迷着。
之前在医院里,医生告诉他们,他这种情况,之后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永远醒不过来。
据说顾修北在老宅听到这个消息时,当场就晕了过去。
晚上。
秦知意像平常一样,端来一盆温水,解下他身上的所有衣服,用毛巾给他仔仔细细地擦洗着身体。
一边擦,一边缓声开口,“我今天学了一道新菜,王妈说味道很好,等你醒了,我做给你尝尝。”
“上午,江淮深和席凛又来看你了,江淮深还把你最喜欢的一副字画给撕了,说等你醒了去骂他。”
“我也很好,每天都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我们的宝宝照顾的很好。”
她这段日子一直这样,有时一言不发,有时又会像一个怨妇般碎碎念很久。
秦知意说着说着,眼眶湿润,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接着,她拿起一套干净睡袍给他换上,让他躺好,理了理他的头发,用棉签蘸水,涂抹在他微微发干的嘴唇上。
最后,她上床,平躺在他身侧,带着他的一只大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带了一点点哭腔,“顾敬臣,你摸摸我们的孩子,他很乖很乖的。”
“你什么时候醒啊,可不可以别让我等太久,我好想你,想你可以睁眼跟我说说话。”
她说着,喉间哽咽,有泪流了下来,染湿了枕头。
“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去找别人欢度余生,不要你了。”
秦知意抬眸,望向他,又含着泪笑,“骗你的,你就是一直都不醒都没事,我可以一直等你的。”
“你会不会嫌我话多了,夜深了,我们睡觉吧。”
灯关上。
秦知意凑过去,在他的唇上浅浅一吻,眼角有泪流了下来,染湿了他的颈窝。
“老公,晚安啊……”
四周漆黑一片。
男人双眼紧闭,很是安静,下一瞬,他修长嶙峋的指节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