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开启的瞬间,整个海底空间剧烈震颤。玄清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被黑色建木的根系缠绕。那些暗紫色的根须像活物般蠕动着,却没有带来预想中的疼痛——相反,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脚踝蔓延而上,如同记忆在血管里流淌。
棺中人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变换的星云图案,与玄清在灵界长城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终于见面了,我的倒影。\"棺中人的声音直接在玄清脑海中响起,语调带着诡异的熟悉感,\"七万年等待,就为这一刻。\"
清风挣扎着想冲过来,却被晶体人死死按住。天园星代表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生命体征检测显示...你们拥有完全相同的量子共振频率!这违背了宇宙基本法则!\"
玄清怀中的幼苗突然剧烈抖动,苏夜雨的虚影在半空中若隐若现:\"他不是复制品...是镜像...最初之种分离出的...\"
棺中人缓缓坐起,胸口的建木枝干化作粉尘飘散。他伸手轻触玄清胸前的剑形金纹,指尖所过之处,金纹竟逐渐转为暗紫色。
\"守望者骗了所有人。\"镜像的声音带着蛊惑性的共鸣,\"建木网络不是保护系统,而是精密的收割装置。每个纪元的文明,都只是培育'果实'的养料。\"
随着他的话语,黑色建木的枝干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数以万计的晶体胶囊——每个胶囊里都封存着不同文明的生物样本,其中最新鲜的几个胶囊里,赫然是极光事件中消失的茅山弟子!
\"住口!\"清风突然暴起,桃木剑刺穿按住他的晶体人。但更多的晶体人涌上来,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镜像不为所动,继续道:\"观察者也不是什么高等存在,他们只是上一个成功逃脱的'果实'。而现在...\"他突然抓住玄清的手腕,\"该轮到我们了。\"
玄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画面强行涌入脑海:
- 初代守望者领袖站在世界树下,亲手将最初之种一分为二;
- 黑色建木在海底疯狂生长,吞噬了整个文明;
- 观察者的舰队在星系边缘徘徊,等待收割成熟...
\"看到了吗?\"镜像的声音变得狂热,\"只要两半种子重新融合,我们就能打开维度之门,成为新的观察者!\"
玄清低头看向怀中的幼苗——苏夜雨的最后意识正在急速消散。他突然明白了一切:镜像要的不只是种子融合,还需要一个完整的\"守门人\"作为钥匙。
\"你错了。\"玄清突然将幼苗按在自己心口,\"建木网络确实被扭曲了,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在镜像错愕的目光中,玄清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主动将胸前的暗紫纹路与幼苗根系相连。翡翠与暗紫的能量激烈碰撞,整个海底空间开始崩塌!
\"你疯了?!\"镜像终于露出惊恐之色,\"这样会引发灵能风暴,我们都得死!\"
\"不。\"玄清在能量乱流中艰难维持平衡,\"这会唤醒真正的守护者。\"
黑色建木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树冠上的晶体叶片纷纷碎裂。在漫天飞舞的紫色晶尘中,一个巨大的虚影缓缓浮现——那是一条衔着尾巴的巨蛇,蛇眼中跳动着与建木之母相同的翡翠光芒。
\"乌洛波洛斯...\"天园星代表的机械音因震惊而失真,\"无限之蛇...宇宙平衡的守护者...\"
巨蛇虚影俯视着镜像,发出震耳欲聋的精神波动:\"拙劣的模仿者,你囚禁我的时间够久了。\"
镜像的身体开始崩溃,暗紫晶体一块块剥落。他发出不甘的嘶吼:\"不!我差一点就能...就能...\"
\"永别了,我的阴影。\"玄清看着镜像化为尘埃,怀中的幼苗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苏夜雨的虚影完全凝实,轻轻拥抱了他一下,然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巨蛇虚影。
当光芒散去时,海底城市已经消失不见。玄清发现自己漂浮在平静的海面上,怀中抱着一颗全新的种子——翡翠色的外壳内,隐约可见微型建木与衔尾蛇缠绕的景象。
清风在不远处挣扎着游过来:\"掌门师兄!那是...成功了吗?\"
玄清没有回答。他仰头望向星空,发现织女星的方向出现了七颗从未见过的星辰,排列成建木的形状。更远处,某种庞大的阴影正在缓缓转向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