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月抿了一口咖啡,才娓娓道来:
大三的时候,薛家月在一次社团活动中,认识了比她小两岁的初恋刘长风,当时正读大一。
刘长风长得高大帅气,非常有绅士风度。
薛家月肤白貌美,长相非常的出众,但是她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的清冷劲,与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像一朵带刺的白玫瑰。
很多男同学对她心动不已,但却没有一个敢轻易跟她表白,站在她一旁莫名有种自卑感。
殊不知薛家月却是属于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刘长风热情大方,每次见到她,总是热情叫唤她学姐,即便她态度冷淡,也依旧笑脸相迎。
有次社团组织活动去爬山,挑战海拔一千二米的野山峰。花了将近五个小时,社团众人喘着粗气,累得瘫软在峰顶的草坪上恢复。
薛家月倚靠在刻有海拔高度的石碑上休息,后腰处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跌向铺满尖锐石头块的地面。
剧痛传来瞬间,她下意识回头看去,李倩倩脸上得逞的笑容还来不及敛去,嘴角满是得意。
“刺啦”一声,薛家月狼狈地跪趴在地上,牛仔裤被划出数道裂痕,尖锐的碎石块刺进她的膝盖,血滴瞬间渗透布料,脚踝处也肿了起来。
薛家月疼得脸色煞白,细细密密的冷汗从额角滚落下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李倩倩,你干嘛用手肘撞我?”
然而心机女李倩倩,却双手捂住脸,豆大眼泪簌簌地滑落下来,楚楚可怜说道:
“呜呜呜,对不起家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我…我…呜呜呜…”
围观群众的目光全聚焦到她们身上,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有人递来湿纸巾跟创可贴,也有人好言相劝,想息事宁人。
“家月,倩倩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这里有可贴,先给你用用。”
“倩倩,你别哭了,家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她不会怪你的,等你回去请她吃顿好的。”
“家月,咱们这次组织活动就是促进成员的友好感情,别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了。”
……
薛家月疼得龇牙咧嘴,面部都有些扭曲。她暂时没有心情跟她们计较。心里暗自决定,这次回去就退出社团,这些女生拉帮结派太过分了。
夕阳西下,薛家月望着蜿蜿蜒蜒的山路,心情非常的绝望。她这样子怎么下得了山,天都快黑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原本蠢蠢欲动的男生们,视线扫向薛家月受伤的膝盖跟脚踝时,脸上露出的犹豫得神色。
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身上的汗渍都没干透呢,实在没有勇气给自己额外增加负担。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
刘长风忽然拨开众人,果断地将她的登山包斜挎到自己的肩上,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笑得一脸灿烂:“学姐放心,我扶你下山。”
众男生看到刘长风的表现,面面相觑,疲惫跟醋意在胸腔翻涌着,恼怒自己犹豫错过机会。
李倩倩的眼里充满了不甘,看到刘长风粗壮的手臂揽着薛家月,指甲深陷进掌心,咬着后槽牙,心里暗骂她是“狐狸精”。
薛家月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紧绷的脊背也松弛了下来,她还真的担心被众人扔在山上。
下山时,众人早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只剩她跟刘长风两个人一步一步在山道上挪动着。
刘长风背着她的书包,搀扶着她慢慢地朝山脚走去,他们才走到半山腰,天已经全部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全是不知名的嘶吼声。
肌肉酸痛加上伤口的撕扯,薛家月每走一步都疼得咬紧牙关,她直接坐在腐叶堆上,崩溃大哭起来:“刘长风,我走不动,太疼了。”
刘长风蹲下身打开手电筒,查看她的伤口,脚踝已经肿成猪蹄,膝盖上的伤口更加狰狞了。
灯光下,眼泪混着泥土草屑糊在脸上,汗水浸湿了碎发,紧贴在脸颊上,说不出的可怜样。
刘长风的心不由看软了,赶忙安慰薛家月:
“别担心,我背你下去。”
说罢,他就蹲在薛家月面前,语气轻松:“学姐快上来,再坚持一会,我们就到了。”
薛家月猛地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愣愣地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生。
她犹豫片刻,颤巍巍地爬上他的宽厚背部,鼻尖是一股汗臭味混着腐叶的酸臭味,竟让她在绝望中生出莫名的安全感,仿佛能止痛似的。
刘长风的脖颈上挂着她的登山包,背上背着她,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声,汗水淌进了他的脖子里,他们走走停停,愣是将她背到了山脚下。
那次意外后,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变得频繁。
刘长风很会关心照顾她,薛家月被他无数次感动到,感动变心动,后来就发展成男女关系。
刘长风大四那年,下定决心要考研,他来到花店找到薛家月,轻搂着她,语气非常低落:
“家月,我非常地想考研,但是家里人不同意,爸妈想让我毕业后出去找工作,尽量帮助家里的弟弟妹妹,以后不会再给我任何支持了。”
“爸妈年纪大了,供我读完大学已经掏空家底了,还拉下了很多饥荒。我…我真的不想再为难他们了,要不考研的事情就算了吧…”
薛家月微微皱眉,思考片刻,还是心软:
“长风,既然你爸妈没有办法支持你了,我就先帮你垫付一些学费吧,你专心学习考研。”
刘长风一脸感动:“家月,你真的太好了。可是你店里的生意不太好,会不会…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不忍心你为了我受苦受累。”
薛家月天真地回答:“没关系的长风,我们不是说好了么,等你上岸了,咱们就去领证结婚。为了将来生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刘长风将她拥入怀中,深情款款道:“家月你放心,吃苦只是暂时的。我发誓,将来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的工资全交给你保管。”
薛家月辛苦地经营花店供刘长风读完研究生,花店生意不好的时候,租金都不够交,她去找朋友借,在网上找兼职做,丝毫没吐过苦水。
毕业那天,刘长风穿着硕士服,薛家月穿着白色的纱裙,他们在校园里拍了一组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