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一个梦。”
胡山河眉头一皱,这张建国看起来是个开明的年轻人,怎么还拿梦说事儿。
“你说说看?”
张建国神神秘秘的凑到胡山河的耳边,喃喃说道:
“我梦到这月光潭里有一条三米多长的怪鱼,专门吃人。咱们屯的打熊队又运气不好,全部被撵到月光潭,没一个活口。”
胡山河对张建国积存的那点好感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当这个队长拿好处就直说,搞这些弯弯绕。
“呵呵,那你还来当这个队长,不怕自己个儿也填进去?”
“山河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土命,正所谓兵来将来、水来土掩,正好克水。”
胡山河没有理会,而是端着猎枪装上一颗鸟枪弹,扣动扳机。
仿佛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野鸡的身上。
“砰!”
胡山河径直上前,把野鸡拴到裤腰带上。
半个小时后,两人各自打了两只野鸡,回到宿营地。
“胜子,把鸡处理处理。”
吴胜见胡山河面色阴沉,接过野鸡,趁机问了两嘴。
“山河哥,咋啦?你俩干仗了?”
“这小子不实诚,满嘴鬼话。”
“可不是咋的,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肯定没憋什么好屁,这两天咱们小心着点,防止这小子打黑枪。”
胡山河摇摇头。
“还没到打黑枪的份上,只是这小子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不可信。”
“行,那我盯着点,有啥事咱们五个抱团,我也给哥几个通个气。”
片刻之后,去毛破肚的野鸡被架在火上烤。
张建国像是没事人一样兴奋的转着树棍,往上涂盐巴。
“这野鸡烤着吃最有味道,哥几个都吃辣吧?”
见没人应声,张建国便又抓出一把辣椒,挨个抹过去。
半小时后,外酥里嫩的烤野鸡出炉。
把烤焦的野鸡皮一割,两只野鸡分成六份。
等众人吃完之后,又把篝火挪了个地儿,将地下埋的两只叫花鸡挖出来。
敲开干硬的泥巴,剥开树叶,清香诱人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哈哈,来蘸上盐巴和辣椒粉。”
张建国只顾着吃鸡,却没发现周围那些猎户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当天晚上,吴胜一直没睡,抱着猎枪死死的盯着张建国。
天刚刚亮,简单吃完早饭,一行六人便上次上山,朝昨天标记的地点狂奔。
“唉,你们跟上啊,咱还掉队了?”
张建国这时,还没意识到,胡山河等人已经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
来福凭借敏锐的嗅觉,轻轻松松找到昨天撒尿的位置。
“山河哥,咱继续追?”
“你是队长,听你的。”
见胡山河不冷不热,张建国也瘪瘪嘴。
又往山林走了半个小时,张建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熊罴的味道。
他蹲下身子,在来福耳边低声说道:
“来福,你是不是也感觉到危险?”
“呜……呜……”
张建国拿出地图,将地图完善一番。
“山河哥,我去撒泡尿,你们先往前走。”
张建国带着来福往南走,约莫走了两里地儿,果然走到断崖边上,低头一看正是月光潭。
“敢情绕了半天,还在月光潭上边转悠。”
“呜……呜……”
来福突然绷紧身子,上半身趴在地上,冲着来路低呜。
张建国不假思索,往枪膛里塞了一颗原装独头弹,松开来福的绳子,一人一狗朝北狂奔。
约莫十分钟后,胡山河朝狂奔而来的张建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弯着腰,重新把来福的绳子拴上,向贴在土坎上的胡山河猫过去。
“怎么回事?”
“刚刚吴胜发现有黑影,动作很快,应该是熊瞎子或者熊罴。”
张建国有些难以置信,这次这么顺利,两天就完成任务了?
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猫了十分钟,再也没看见黑色影子,六人便散开成一条线向刚刚黑影的方向围过去。
“呜……呜……”
张建国低头一看,来福背上的毛全部炸起来,朝前龇牙咧嘴。
“有情况!”
六支猎枪全部端起来,朝前瞄准。
熊罴一旦进攻,极快的速度,再加上强大的心理压力,六支猎枪能有一半命中就不错了。
如果熊罴速度不减,恐怕只有让猎犬上前拖住,猎户再重新装弹。
嗖……
一阵黑影再次从五十米之外迅速闪过。
胡山河等人立即转动枪口,把手扣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击发。
呜呜……呜呜……
来福的声音变了变,还用咬住张建国的裤腿扯了扯。
“咋啦来福?”
“呜呜……”
张建国多了个心眼,蹲在地上,目视前方。
“来福,这影子不是熊瞎子或者熊罴?”
“呜呜……”
张建国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如果不是熊瞎子和熊罴,那直立行走的便只有人!
一阵冷汗从张建国的背后淌下来。
那个时代虽然在山林之间误杀和打黑枪不算新鲜事儿。
但作为从现代社会重生回去的张建国来说,就算是误杀一个人也足以让他心理崩溃。
他站起来,把挂在脖子上的铁哨子含在嘴里,卯足了劲准备吹。
可一双大手嗖的一声从他面前掠过,直接把哨子拍掉。
“张建国,你是不是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熊,你一吹哨子可不就跑了?”
“山河哥,那不是熊瞎子,也不是熊罴,是人!”
胡山河一把将张建国薅到地上蹲着,压低声音,愤怒的说道:
“扯淡,谁家好人来这深山老林?少他娘扯犊子。你小子是不是怕我们猎了熊罴,你脸上挂不住?”
胡山河的大手死死的扣在他的肩膀上,动弹不了半分。
张建国又急又恼。
“山河哥,你可别忘了,跟咱们一起上山的还有其他几个生产队的打熊队!”
胡山河也皱了皱眉。
“难道真的这么巧?”
“山河哥,要是咱们一伙子开枪,保证那人死翘翘。而且对方肯定不是单枪匹马,到时候咱们俩伙人指不定得干成啥样,说不定还得火拼!”
“你容我想想。”
就在胡山河思考之际,举枪的吴胜低吼一声。
“山河哥,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