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聆眸光一凛，快速地抛出一块阵盘，随后，她单手运起灵力按住聂栖晚的后脖颈。
本要暴起的聂栖晚身子一软，瘫倒在了江鹿聆的怀中。
聂栖晚再次昏睡过去，面容恬静，可脸上那滴黑色的液体却格外刺眼。
江鹿聆掏出一个丹药瓶，欲要将那滴液体收起，可就在碰触的刹那，只听“砰”的一声，瓷瓶碎裂，若不是江鹿聆眼疾手快用灵力挡了一下，只怕聂栖晚的脸都要被再次划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的是眼泪么？
江鹿聆本就觉得它极其诡异，眼下更是惊骇万分。
要知道，这丹药瓶虽看着平常，但其实是一件下品宝器，是三师兄在她进藏书阁闭关的时候给她准备的，也是她离开玄素间时带走的众多物品之一。
按理说，以宝器的品质，可硬抗化神期的一击，可眼下，居然就这么碎了，还碎的很不体面，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这丹药瓶就跟碰瓷似的......
江鹿聆想了想，又掏出了一个瓷瓶。
看起来和之前那个碎掉的很像，可这个瓷瓶的底部，却是运转着淡淡光晕。
而这一次，黑色液体被顺利的装了进去。
碰触到底部，发出“啪嗒”一声。
江鹿聆松了口气。
不愧是她亲亲娘亲的东西，就算是没有品阶的小玩意，那也是非常精良的。
她满意的将瓶子盖紧，然后扶着聂栖晚的身子将其放平。
让聂栖晚强行昏睡是江鹿聆不得已的办法，那股诡异的气息实在太过强横，若是放任不管，只怕聂栖晚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而让她从根源解决，她又根本看不懂那股气息的来源。
所以，只能如此。
江鹿聆擦了擦聂栖晚的脸蛋，“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这才多久啊，就又瘦脱像了......”
还有这一身伤，这俩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不成，在她离开之后，他们就离开了小石村？不可能，他们向来听话，难道，是小石村出事了？
希望公孙他们能查出来吧......
江鹿聆摇摇头，垂眼看向了手中的丹药瓶，虽然隔着厚厚的白瓷，但在江鹿聆的眼中，里面黑色的液体却清晰可见。
而这一察之下，江鹿聆竟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手，对准了窗外的光线。
不太对。
这黑色液体上的气息，好生诡异。
不能说是邪恶，应该说是古怪，初觉时似邪魔的阴祟之气，但仔细感受，却能发现其隐藏在背后若朝阳朗日的浩然正气，明明两者完全对立，可又诡异的交织在一起，相缠相生。
而更离谱的是，她从未在任何一个人乃至任何一个东西上感受到过这种气息。
还有小晚那双眼睛，黑的似一滩浓墨，瞳孔的边缘位置甚至泛起了虚边......
这种状态，江鹿聆只能想到一种——
邪魔。
可小晚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是邪魔呢？就算是她判断失误，可还有玄祖前辈呢！因为这俩孩子的身体不好，她和玄祖前辈可都是仔细检查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血？”
有些事情，向来是经不住念的，上一秒江鹿聆还在想玄祖，下一秒，她的耳边便传来了玄祖的声音。
“不，不对，不是神血。”
玄武的声音再次传来，江鹿聆的眼睛一亮：“玄祖前辈，您醒了。”自人魔的事情得以解决，一直绷着一根线，想做江鹿聆退路的玄武便陷入了沉睡。
眼下，是这几日来的第一次苏醒。
“醒了醒了，修为恢复了不少，聆丫头不必担心。”玄武回过神，笑着开口，“对了，聆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这黑色液体是从哪来的？还有这聂家的小娃娃怎么也在这？”
江鹿聆本来就想询问玄武有关于黑色血液的事情，闻言连忙解释道：“玄祖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这液体，居然是聂家小娃娃的眼泪？”
玄武心神翻涌：难不成，这小丫头，和他们有关？
可......这怎么可能？
“对了，玄祖前辈，您刚刚说神血？那是......”江鹿聆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她的视线一动。
随着阵盘收回，才立于房门外的公孙屿白等人当即看了过来。
“陆道友。”
“陆前辈。”
一同来的，还有之前被江鹿聆救下的莫霏。
江鹿聆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难不成，伤害小晚的那伙人和她有关？”不然她实在想不出，公孙他们这次赶过来，为何不带着那刀疤脸，而是带着这莫霏。
“确实有关。”公孙屿白点头，将刀疤脸所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根据刀疤脸描述的卖那小丫头的样子，应该是景泰王朝的景家人，而莫霏——”
公孙屿白侧头，莫霏恭敬跪下叩首。
“陆前辈，小女来自景泰王朝莫家，莫家和景家共同治理景泰王朝，对于景家，小女再熟悉不过，所以小女可以肯定，那贩卖小姑娘的人，就是景家的老六，景书昂。”
那颗坠在嘴边的标志性金痦子，整个凡俗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小女也不瞒前辈，之前教导小女修炼，算计小女的师父，就是景家特意找来的，小女和景家有仇，莫家更是和景家有世仇，若是有什么能帮到前辈的，小女定当竭尽全力。”
莫霏不敢隐瞒。
虽然这话会降低她的可信度，但让她把江鹿聆当枪使，她却是不敢也不会。
前几日她母亲才给她来信，说她的父亲已经在医修的调理下大好了，莫家稳定，家人安康，这一切，都是陆前辈带给她的，所以于公于私，她都要竭尽全力。
只是，报恩这种事，说出来不如做出来。
久等不到江鹿聆说话，莫霏紧张的捏了捏手指。
却不知，江鹿聆正在想一件事——
景泰王朝，这几个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她好像在很久以前听到过？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