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弋仲见副将姚青竟然如此鲁莽,一刀将滇鸿的人头削了。
不禁怔住了,斥责姚青道:“他是咱们同族之人,谁让你杀他了?”
旁边路松多笑道:“扶风公何必动怒,他们先零人是跟随叛徒石勒的,早该将他们灭了,
要我说,杀的好。”
这边李晓明眼见滇鸿老爹,为了阻拦羌人,而落个身首异处的惨状。
不禁怒发冲冠,目眦欲裂,从矮墙上探出身子,大吼一声,
“畜生,拿命来。”
张弓搭箭,连珠箭射出,
姚青自诩为沙场悍将,看不起汉蛮子,十分托大,
见李晓明朝他放箭,只微微一侧首,躲过了射向面门的一箭。
不曾想,第二支箭如影随形,结结实实地钉在了他喉咙上。
他惨哼一声,狠心将喉咙上的箭拔出,不顾鲜血喷涌,妄自逞能,仍要带人冲上前去,
哪知李晓明的箭,快如闪电,
众人似乎只听到一声弓弦响,却飞过来两支箭,
两支箭一前一后,“笃笃”两声,又都钉在姚青的喉咙上,一旁的匈奴人和羌人都看呆了。
姚青便是再强,也只能就地扑街,死的透透的……
匈奴和羌族的骑兵见对方箭法厉害,纷纷大呼上前,将各自统帅护在里面。
羌人和匈奴人的弓箭手齐齐上前,对着小院就是一阵箭雨覆盖。
李晓明纵是身穿全盔,也不敢硬挡,只好又躲在矮墙下面。
路松多口中喃喃道,果然是神箭手,
这人的连珠箭如此厉害,怕是千人里面也难找出来一个这样的。
姚弋仲也心中震惊,
心想,要是刚刚那名发箭之人,先射自己的话,恐怕自己也如姚青一般了。
二人正在震惊李晓明的箭法高超,只听“嗵”的一声,
姚弋仲前面护驾的数名骑兵,身上都溅起血花,有一人连胳膊都飞了出去。
一名匈奴骑兵大吼道:“将军快快后退,这便是他们的妖法。”
姚弋仲和路松多大惊,这“嗵嗵”作响的未知杀器,不由得他们不害怕,
纷纷在骑兵的保护下,向后退去。
正在吃惊,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为首的羌人有七、八名惨叫倒下。
路松多又惊问道:“这又是什么?”
副将面带恐惧地道:“这也是妖法,咱们昨晚死了近百人,多数是被蛮子的妖法所杀。”
路松多吃惊之余,心里也不禁一动,心想,我要是会这妖法就好了,
如今秦州刺史陈安反相毕露,暗中指使陇西氐人,向东边扩张地盘,
这边扶风郡的羌王姚弋仲,也是嚣张跋扈,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两人早晚必生大乱。
南阳王殿下是我们的单于,总是怪我镇压不力。
若是我会这种妖法,岂容这他羌族和氐族嚣张,必能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到时候就算是保着殿下登上皇位,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想到这里,偷偷瞟了一眼姚弋仲,心里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那姚弋仲见自己的族人死伤惨重,向路松多怒道:“他们会妖法,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还有,你们的人怎地不上前,只让我的族人上前送死?”
路松多鄙夷地笑道:“羌王这话好没道理,又不是我叫你来的,
再说了,刚刚不是你自己下令,让你们的人去捉拿蛮子么?”
姚弋仲无可辩解,只生气地下令道:“所有人退回来,匈奴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于是,一众羌族人往后退出战斗。
路松多眼珠一转,又笑道:“扶风公莫要动气,既是如此,待小弟亲自上前。”
说着,让手下骑兵各持一面厚盾牌,护住自己,策马缓缓向前。
口里却大声喊道:“蛮子们且先不要放箭作妖,我乃是大赵征西将军路松多,
听我说上两句话,咱们再厮杀不迟。”
李晓明不知这些匈奴人,又耍什么花招,但此时已近穷途末路,也只好下令停火,听他说说看。
路松多策马来到宅院门口,两只大盾护住己身,
开口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为何要来我赵国生事呀!”
匈奴人射死了李晓明的好几个小兄弟,他心中实恨此人,
但这时形势逼人,不容他不好好答话。
于是忍恨开口道:“路松多将军容禀,我们是成国来的贩盐商队,
前不久贵国南阳王殿下出使大成国,已与大成国结为秦晋之好,永不互犯,
因成国陛下得知你们赵国缺盐,特意命我等携带国书,前来你们赵国贩盐,以解贵国民生之急。
现有国书为凭,绝非虚言!
不知将军何故,非要对我等赶尽杀绝耶?”
路松多心里一惊,问道:“国书何在?”
李晓明见有门,心中暗喜,
取出国书,包在箭上,一箭射在跑松多的盾牌上,
对匈奴人喊道:“国书就在箭上,将军取下一看便知。”
路松多取下国书,细细地看了一遍,疑道:“这东西是真是假,如何能够分辨?
况且成国到此,需翻越数百里秦岭,其中险阻何其多也,
你说你们是成国的商队,实难令人信服!”
李晓明见事情有了转机,又道:“我在成都之时,曾有缘见过南阳王殿下,还曾与他联手击退羯族石兴。”
于是又将南阳王刘胤,和牙门将赵染的长相,描述了一遍给路松多听。
路松多听了大喜,心想,果然不是蛮子的奸细,这就好办了。
我只需留住他们,重金厚礼,软硬兼施,不怕学不到他们的神奇妖法,
就算妖法不好学,只把他们软禁起来,
每逢战事,就逼他们用妖法助我,不仍是如鱼得水?
想到这里,语气转缓,对李晓明苦笑道:“哎呀呀......哪里知道,咱们的误会竟如此之深,
既有国书为凭,为何不早说,我们草原上的人,一向是最好结交朋友的,
况且你又与我们单于认识,今日自当化敌为友。
你们快出来吧,与我一起回新平郡,我必要设宴款待,以尽地主之谊。”
李晓明听了这话,心中疑惑不定,不知此人所言是真是假,
倘若是诱敌之计,那众人一出去,必遭横祸。
况且拓跋义律与姚弋仲认识,说不定这路松多也认得,他们有难以化解的仇恨,绝对不能见面。
这可如何是好?
打又打不过,投降又不放心,李晓明内心左右挣扎,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