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阮震东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蔓,一时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
相对于阮震东的激动和无措,云母则显得很淡定,眼神朝自己对面的沙发上示意了一眼,“坐吧!”
随后吩咐佣人上茶。
阮震东从进来开始眼神就没有从云母身上离开过,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昨晚他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一直想着今天见到她后要说些什么,可真的坐在她面前时,他却一时无法开口,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母感受到了阮震东的情绪,将眼神从他脸上移开,率先开口,“听小浅说你出车祸了,怎么就出院了?”
一句随意的、心平气和的话,让阮震东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在此之前他做梦都不敢想顾蔓还能坐在自己面前跟他说话,那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恨和排斥,仿佛跟一个老朋友的对话一样。
在眼泪掉下来的一瞬间,他怕失态,立马伸手抹了抹眼睛,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我已经好了。”
此后,便是一阵沉默。
阮震东缓了缓,看着云母鼓起勇气开口,“蔓蔓,对不起,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若他不是一心放在工作上,多些时间出来放在家庭上,或许就不会发生当年的事情,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宁愿不要那个家主之位,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想好好陪在心爱之人身边。
云母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愧疚,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才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躲着你吗?”
阮震东摇头,他不知道,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他想知道她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去找自己。
“车祸过后,我回去找过你,我碰到了你在医院陪黄秋芳产检,对她呵护有加,并且得知了你们领证的消息。”
他陪黄秋芳产检的那一幕这些一年直没有从脑子里消失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会跑出来折磨她。
她不是说怪阮震东在自己“死”后不能再娶,她是怪他对自己情谊太薄,她才离开几个月他跟别的女人孩子都有了,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所以她恨他,觉得他以前对自己说的山盟海誓都是笑话。
阮震东没想到云母回去找过自己,也没想到会碰到自己陪黄秋芳产检的一幕,“不是的,我是被黄……”
“我知道。”
阮震东正要解释,被云母打断了,“小浅都跟我说了,你是被黄秋芳算计了,阮柠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她是相信他的,不然她今天也不可能让他进这个门,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他谈,“这么多年来是我误会你了,在这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阮震东起身过去蹲在云母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蔓蔓,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也只会爱你一个,我们能不能忘记过去重新在一起。”
黄秋芳本来就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淡定,现在阮震东蹲在自己面前离她近在咫尺,还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心跳不由加速,几十年不见,她对他很是陌生,条件反射地将手抽了回来。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顾蔓了。”
无论是她的样貌还是心境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况且她现在已经答应了盛赞的求婚,他等了自己这么多年,她不能再辜负他了,他们回不去了。
云母的话后就像一盆冷水浇到了阮震东的头上,使他从头凉到脚,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云母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已经答应了盛赞的求婚,我们马上会结婚,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就当我真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吧!”
她已经过了那个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年纪了,现在考虑问题都比较理性,她不能对不起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盛赞,而且她也没有信心跟阮震东在一起后还能回到从前。
阮震东一听到盛赞的名字心里醋意翻涌,缓了缓后,问出了心里一个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问题,“你喜欢他吗?”
他知道当年是盛赞将云母从那场车祸里救出来的,而且还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他害怕云母喜欢上对方。
云母眼神闪了闪,她心里清楚,她对盛赞的感情不是爱,可就算自己不爱他,自己也会对他好的。
阮震东见云母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心下一喜,“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云母为了劝退阮震东,违心道:“我喜欢他。”
轰……
阮震东耳鸣了,脑子一片空白,他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你骗我的对不对。”
他们以前明明那么相爱,他不相信云母会移情别恋爱上别人,他不相信。
云母看着深受打击的阮震东,有点于心不忍,撇开眼睛不再看他,开口,“你走吧!”
说完打算起身离开。
“蔓蔓。”阮震东拉住了她。
顾蔓掰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阮震东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如刀割,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追上去了,他只感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他伸手撑住沙发才避免了自己倒下。
其实两人在下面说话时,云浅一直在楼上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她听见云母上楼,这才开门出来。
“妈。”
在楼梯口遇见云母见她脸色不是太好,心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人肯定聊得不愉快。
她接着往楼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楼下的人倒在了地上。
“爸。”她一边叫着一边朝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