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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在这片大陆上悄然蔓延。所有人类帝国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与邻国的领土争端,悄悄将军队调回都城——没人敢掉以轻心,所有人都清楚,战争或许很快就要来了,而敌人的实力,至今仍是未知。

可就在这紧张到窒息的时刻,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苏云却还一无所知。

“啊……阳光正好,早餐依旧美味,女仆罗莎琳的胸……咳咳,总之,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他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美滋滋地想着,全然没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直到一大团黑影闯入房间,瞬间吸走了大半光线,让屋子骤然暗了几分。苏云抬头,只见安塞尔姆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木剑。

“给你 5分钟,穿好便服,到后院来。”安塞尔姆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便转身离开,没给苏云追问的机会。

苏云一头雾水,但见安塞尔姆神色严肃,也不敢怠慢,飞速穿好便服,抛下只吃了一半的早餐,拔腿就往后院跑。

此时的后院草坪上,安塞尔姆正背对着他站着。苏云快步走过去,直到两人距离缩短到 10米以内,安塞尔姆才缓缓开口:“拔出你的剑,小子。”

苏云试探着握住黑剑的剑柄,安塞尔姆微微点头,示意动作没错。得到许可,苏云利落抽出那把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剑——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剑比之前更冰凉了。

安塞尔姆迈步走到苏云身后,语气缓和了些:“我教你几个基础动作。”说着,他像大人教孩子握笔一样,从身后握住苏云的手,一点点调整他的姿势。

“剑柄握得太紧了,放松些,想象用掌根去推剑柄的感觉。后手往后收,前手向前送,这样出剑才够快。”

“前后脚分开些,前脚脚尖朝正前方,后脚脚尖稍向外撇,膝盖别绷直,要像弓一样蓄着劲,这样进退都灵活。”

安塞尔姆耐心地摆弄着苏云的肢体,像调整人偶般,一点点纠正他那些不利于出剑的坏习惯。苏云心里忽然一亮:原来安塞尔姆是要亲自教自己!虽然没明说同意他当“护道者”,但看这态度,显然是认可自己了。

一想到这儿,苏云心头涌上一阵甜意,不自觉地走了神,眼神渐渐失焦——全然没注意到安塞尔姆已经停下了讲解。

安塞尔姆看着苏云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眉头微蹙,话语戛然而止。而苏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在幻想当护道者后的美好生活,更没发现安塞尔姆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木剑。

“苏云,你的天赋很好。”安塞尔姆突然开口。

“是、是吗?”苏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下一秒,安塞尔姆的话就把他拽进了“深渊”,“所以看来,你不需要我的基础教导了,直接进入对战环节吧。”

“我天赋没那么好啊……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对战?”苏云猛地回神,还没反应过来,安塞尔姆已经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实木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极速弧线,“咻”的破空声瞬间响起,安塞尔姆握着木剑,狠狠拍向苏云的脸。当然,这并非他的全力——只是木剑的极限,再快些,这把普通木剑恐怕就要被甩碎了。

“啪!”一声清脆又响亮的拍肉声炸开。苏云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脸颊瞬间被木剑拍得变形,整个人在巨力冲击下旋转了半圈,重重飞了出去。牙齿成排脱落,口腔里的鲜血被拍成了细小的血雾,又被他吸进鼻腔——一瞬间,苏云眼里的世界都变成了血红。

他的侧脸在草坪上狠狠摩擦,犁出一道浅沟。几十秒后,苏云才像条濒死的狗一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沾满泥土,半边脸肿得像猪头,几乎看不见眼睛,另一只眼睛也布满血丝。与此同时,黑雾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溢出,开始修复身上的伤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因为缺了牙,苏云的话含糊不清。可他还没来得及问完,安塞尔姆那庞大的身躯,竟以完全违背物理学的速度,瞬间逼近到他面前。

那场景像极了恐怖游戏里的突脸 cG,苏云吓得肝胆俱裂,本能地闭上眼睛,举起黑剑格挡。

可想象中的攻击并未落下。苏云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身前空空如也——安塞尔姆不见了。从闭眼到睁眼,不过半秒,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甚至很快就纠正了,理论上不该陷入危险。但面对安塞尔姆,“理论”毫无意义。

半秒!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么大的一个人,竟然能从自己的视野里彻底消失!

苏云心里警铃大作,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安塞尔姆低沉的声音,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谁让你在战斗时闭眼的?!”

苏云吓得大叫,猛地挥剑向身边劈去,却被安塞尔姆轻松挡下。

“剑的力道够大,但只有蛮力!敌人贴身后,要把剑收近身体,用身体的扭动配合出剑,这样才够快!”安塞尔姆说完,又是一剑劈来。苏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完全看不清木剑的轨迹——等他意识到危险时,木剑已经和黑剑撞在了一起。

一股巨力顺着剑柄传来,苏云只觉得手腕像被巨石砸中,黑剑瞬间脱手,虎口处被震得血肉模糊。安塞尔姆手里的木剑明明轻飘飘的,可与黑剑碰撞时爆发的力道,竟比拿着秘银武器的神圣骑士还难对付。

“如此懈怠!就这种水平,也配当‘护道者’?”安塞尔姆的语气冷了下来。

被一连串攻击打懵的苏云终于反应过来:安塞尔姆根本不是“认可”自己,而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唾液混着血液从嘴角流出,苏云依旧口齿不清,却咬着牙说道:“我、我不会放弃的。”

安塞尔姆冷冷地看着他,仿佛没把这句话放在眼里,反倒像是被这“不自量力”的态度激怒,又冲上去补了几剑,直到苏云无力地趴在草地上,再也动不了为止。

看着地上想爬却爬不起来的苏云,安塞尔姆丢下一句威胁:“护道者的事,你以后别想了,安安稳稳在魔王城待一辈子吧。”说完,他收起木剑,转身准备离开。

苏云躺在地上呻吟着——即便只是皮外伤,在巨力加持下,也疼得钻心。可安塞尔姆没有丝毫同情,依旧冷着脸往前走,仿佛今天的目的,就是把苏云揍服,让他彻底远离露西娅。

可就在安塞尔姆走出几步后,被黑雾修复了部分伤口的苏云,竟扶着黑剑,慢慢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举起剑,剑尖直指安塞尔姆的后背,然后——发起了无声的冲锋!

黑剑的剑锋,朝着活了 600年的大魔族安塞尔姆,刺了过去!

这一刻,背对着苏云的安塞尔姆,嘴角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果然……那位神秘人又猜对了。”

就在剑锋即将碰到安塞尔姆的前一刻,他猛地跳向半空,甚至还在苏云背后轻轻点了一下。安塞尔姆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苏云则失去平衡,再一次摔在地上。

“我说过了,别幻想了,你这种水平,当不了护道者。”安塞尔姆的语气依旧冰冷。

苏云又一次爬了起来,这次花的时间更久,可他还是撑着剑,站在了安塞尔姆面前。

“我、我已经和大陆顶尖的 S级交手快五分钟了……这水平,还不够吗?呵呵呵呵……”他笑着,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伶牙俐齿!”安塞尔姆依旧冷着脸嘲讽,心里却渐渐被触动——自己年轻时,有过这样的意志吗?答案是否定的。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开始相信那个说法:“苏云,的确是拯救魔族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