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安塞尔姆也没让莱蒂西亚去禁闭室,也没让她离开草地去和露西安汇报,恰恰相反,他拦下了所有想前往露西安办公大厅的人。
于是,前往议会大厅的队伍就这样慢慢变多:安塞尔姆在最前方为苏云和莫娜带路,莱蒂西亚与其他被拦下的仆人、护卫则簇拥着苏云、莫娜、卡恩三人。
这幅众星拱月的画面,正是莫娜 —— 不,是露西娅 —— 在魔族内受宠爱的具象化。被这样的阵容簇拥着,苏云和卡恩基本能确定莫娜在魔族这边身份不一般,只因之前安塞尔姆对魔王军喊话时用的是魔语,两人没能听懂。
当众人乘坐着牛头人拉动的人力电梯抵达大厅门口时,安塞尔姆却停了下来。他回头,慈祥地看着莫娜,半跪而下,伸出手邀请她和自己一同步入大厅,给她姐姐一个惊喜。可莫娜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甚至躲到了苏云身后。
苏云和安塞尔姆同时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安塞尔姆对着苏云颔首示意:“苏云,你和这位……”
“卡恩。” 苏云补充道。
“抱歉,是我失礼了。” 安塞尔姆纠正,语气满是真诚,“苏云、卡恩,还有瑟西莉亚,感谢你们一路上照顾、护送露西娅到弑魔城,也感谢你们不辞万里穿越黑暗森林,给我们带来这个消息。”
“这一切都巧得像命中注定,你们是魔族永远的朋友。我安塞尔姆在此,代表所有人 —— 包括露西安,还有她们的父亲、第七魔王法尔科 —— 向你们致谢。”
“现在,请你带着露西娅走进这个大厅,给她姐姐一个巨大的惊喜吧,我想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被安塞尔姆这番充满感激与真诚的话语打动,苏云重重点头。他低头,发现莫娜正不服气地呢喃着 “莫娜!莫娜!”,显然她更习惯这个名字。
苏云深吸一口气,牵着莫娜的手缓缓向前。在无形引力的推动下,大门缓缓打开,莫娜攥着苏云的手用力了几分 —— 苏云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紧张。
透过门缝,苏云看见了高居王位上的女王:她看着像十六到十八岁的少女,皮肤雪白透亮,头上的黑角曲度优美,不像安塞尔姆的那般粗壮,小巧中透着力量感。此刻她正端坐于王位之上,居高临下地透过门缝看着苏云,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
苏云忽然注意到,这位女王的眉眼竟与莫娜有七分相似,简直是 “放大版” 的莫娜。可更让他意外的是王位本身 —— 那竟然是一张黑皮老板沙发?!
魔神和魔王就没一个正常的吗?也太没排面了!苏云心里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往里走。
大厅两侧站着不少魔族官员,从大门打开起,他们就纷纷回头看向苏云。苏云无视了这些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下顶住压力,一直走到离王位最近的位置,直到被士兵用交叉的长戟拦下。
安塞尔姆早已拦下了其他人,此刻大厅中央的过道上,只剩苏云和莫娜两人。莫娜的眼睛死死盯着王位上的女人,脑海里闪过模糊的印象,血脉中的感应让她清楚,上面这位是自己的血亲。
沉默持续了好几秒,直到四周大臣的窃窃私语打破了这份庄重。和莱蒂西亚一样,没人提示的情况下,没有一位大臣认出莫娜就是被掳走的小公主露西娅 —— 一来他们本就没见过露西娅几面,二来露西娅这一年里成长速度远超常理,几乎是正常魔族的十倍,这正是初始血脉的效果之一。
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苏云身上。大臣们本就知道人类抵达黑暗森林的事,此刻见一个人类在安塞尔姆的带领下走进象征魔族最高权力的大厅,难免人心惶惶:
“这是怎么了?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来谈判的?可也不该直接带进议会大厅啊!”
直到高台上的露西安冷声呵斥:“闭嘴!”
全场瞬间寂静,所有目光都落到露西安身上。她缓缓走下王位,越过护卫的士兵,穿过层层人群,径直走到苏云面前。苏云看得更清楚了 —— 这位魔族女王虽看着年轻,却并非 “显嫩”,皮肤状态好得惊人,眉眼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露西安蹲下身子,与莫娜对视。渐渐的,她的眼眶开始发红、湿润;仿佛被感染一般,莫娜的眼睛也泛起红,虽不清楚缘由,心底却涌起一阵莫名的难过。
终于,情绪积攒到顶点,露西安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莫娜埋头痛哭。苏云松开手,对着莫娜投来的无助目光轻轻点头。得到鼓励的莫娜,顺势将手搭在露西安肩上,轻轻拍打 —— 这是苏云平时安慰她的方式,此刻她学着用在了这位 “陌生姐姐” 身上。
哭了好一会儿,露西安才勉强平复情绪,抬头看向安塞尔姆,声音带着哽咽:“抱歉,是我失态了。这孩子和露西娅太像了,可她看着比露西娅大好几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话题从苏云变成了露西娅:
“仔细一看还真像!我当年远远见过小公主一次,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这不是很明显吗?肯定也是第七魔王的孩子,不然不可能这么像!”
“你是说…… 私生……”
“我可没说啊!”
安塞尔姆无奈叹气,一旁的莱蒂西亚却一脸得意,仿佛在对安塞尔姆挑眉:“看吧!把她当成私生女很正常吧!”
于是安塞尔姆上前一步,将此前对魔王军说过的话更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 不仅着重强调了苏云一行人的辛苦,还补充了今天战场的战果。
“人类救回小公主”“安塞尔姆重创三位人类 S 级”—— 这两个重磅消息竟在同一天发生,大厅里的大臣们彻底炸开了锅。露西安早已没心思制止,又和莫娜抱在一起,哭得不能自已。
安塞尔姆像之前清退魔王军那样,迅速遣散了大臣。官员们也知趣,一来体谅魔王情绪激动,二来自己因 “叛乱谣言” 在这待了半天,早已心不在焉,于是干脆 “光速开溜”,打算回家慢慢消化今天的劲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