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音苦笑道:“苏公公,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我真的看不下去,我也想尽些微薄之力。”
苏公公将柳洛音拉远了一些,瞧着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县主,你是傻了吗?聪明人要猜到会发生什么,就该速速远离,别沾上一分。”
“你不但不远离,还上赶着来,你呀你,你让杂家拿你怎么办。”
柳洛音回道:“你让我进去见圣上就好了,我有好多疑问想问问圣上。”
苏公公说道:“圣上都烦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见你呀,你快快回府,以后就在府内待在,哪也别去了,晓得了吗?”
“不进去也可以,那苏公公你告诉我,萧提督是不是离京了?他去何处了?”
苏公公见柳洛音是为了萧京砚来,面容有些许古怪。
“杂家还以为县主是担心圣上呢?原来担心的是萧提督啊。”
“萧提督向来行踪不定,也不跟人说,他去哪了,杂家不知道,圣上也不知道。”
“所以县主还是回去吧。”
“萧提督是不是去凉——”柳洛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公公给捂住了嘴巴。
“慎言啊!县主!”苏公公一脸紧张道。
柳洛音的心里有了猜测,她说道:“那苏公公带我去见圣上。”
见柳洛音这么坚持,这下,轮到苏公公苦笑了。
“不是杂家不带你见,是杂家惜命啊!要是被萧提督知道杂家带你见了圣上,萧提督会砍死杂家的!”
“果然。”柳洛音的眼眸闪烁了下,“萧提督是受圣上的命,去凉……那什么地方的。”
柳洛音见养心殿门口离这里就只有十几步的距离,趁苏公公不注意,快步冲了进去。
侍卫们听到动静,见柳洛音往养心殿冲去,皆追了过去。
春分见此,对侍卫们发起攻击,她负责将侍卫们给拖住,给柳洛音进去的时间。
苏公公双手一拍,急忙道:“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柳洛音也踏进了养心殿的门槛。
一进去,柳洛音就发现养心殿除了圣上,还有几位大臣。
见大家都在看着她,柳洛音赶忙下跪,磕头认错,一气呵成。
“臣女参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臣女不是故意闯进来的,臣女实属没办法了,但又有要紧事和圣上说,臣女只能出此下策了。”
“还请圣上怪罪。”
嘉庆帝摆摆手,说了句“起来吧”,对着几位大臣道。
“先就这么定吧,你们下去吧。”
“是。”大臣们齐声道了句,退了下去。
柳洛音还心虚得很,嘉庆帝没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生怕嘉庆帝会将她拖出去砍了。
毕竟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嘉庆帝将她砍了,都是从轻处理的。
嘉庆帝见柳洛音安分了起来,嗤笑了起来,“这会儿知道怕了?方才闯养心殿的时候,怎么不怕?”
柳洛音缩了缩脖子,弱弱道:“勇气用完了,现在只剩下胆怯了。”
嘉庆帝好笑道:“认怂这么快,朕要罚你,都不好意思罚了,说吧,你有什么要紧事和朕说。”
柳洛音也不和嘉庆帝兜圈子,直接把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圣上,南安王是不是打算谋权篡位,造反了?”
嘉庆帝眉头一横,呵斥道:“放肆!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话?信不信朕将你的头给砍了。”
见嘉庆帝生了气来,柳洛音反而还安下了心。
她回道:“圣上,东城门失守,引来诸多贼寇入城,想必有圣上你的手笔吧?你默认这件事的发生,为的就是给臣女的父亲升职,让他官复原职。”
“而在这件事的发生前,萧提督的手上有了臣女父亲的罪证,臣女虽然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但臣女想,萧提督一定会将这罪证给了圣上看。”
“圣上在看过罪证后,不但不处罚,反而还给父亲加官进爵,说明父亲在圣上的棋盘中,是一个重要的棋子,他需要发挥出他的一个作用。”
“还有,在南安王离开京都城不久,许寺卿离京。现在又萧提督离京,前往南安王的封地凉州,这应该也是圣上的命令。所以这种种事件加起来,可以基本确定,南安王有了二心。”
“而父亲,或许就是南安王的人。”
见柳洛音头脑清晰,不疾不徐地将这些话出来,嘉庆帝的眼中浮现出欣赏之色。
他道:“你年纪尚小,资历尚浅,但却能凭这些蛛丝马迹想到此处,不错。”
“朕也能告诉你,你猜测的很对,萧提督确实奉朕的命令,前往凉州。此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他瞒着你,也是不想你忧心,更不想你追过去。所以这些话说出来后,你就当忘了,别再想起了。”
柳洛音的思绪有些复杂,她道:“圣上,这事要不让臣女猜到倒还好,臣女还不会记挂,但现在,臣女知晓后,哪能坐得住。”
“臣女很感谢圣上信任我,不将我归入父亲那类去,臣女也知晓圣上有了应对之策,但若是有臣女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圣上尽管吩咐,臣女定当拼命完成。”
嘉庆帝看着柳洛音,平静道:“你可以不管这些事的,你为何还要这么拼命?”
柳洛音认真道:“有人和臣女说,父亲当年犯下的罪,让萧提督失去了七个亲人,和成千上万的伙伴,臣女不是想给父亲赎罪,因为在臣女的眼里,柳家人是仇人。”
“臣女想分担一下萧提督身上的担子,也想这世间少死一个人。”
嘉庆帝长叹了口气,他手撑着额头,苦涩道:“你这句话,要朕怎么拒绝,朕想不到理由拒绝。”
“阿砚去时,特意嘱咐朕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柳洛音抿了唇,道:“是要你们瞒着臣女,让臣女远离这件事吗?”
嘉庆帝颔首。
“你倒是了解阿砚的心性,所以你说,若是朕让你参与到其中来,而你又有了闪失,阿砚会怎么做?”
“朕已经对不住阿砚一次了,若再对不住一次,阿砚会恨朕一辈子的。”
“阿砚他,将你看得很重,是如家人一般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