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难道还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顾曦宸炙热的目光盯着徐薇。
“我……”
徐薇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片刻后,她才抬起头。
“好,我们可以暂时先试试,但是……”
徐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曦宸给打断了。
“我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你先专心学习,我们一起努力。”
她有些意外。
没想到顾曦宸竟然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就猜出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
她连忙点了点头。
次日,顾曦宸本来说只在北平待两天,但一觉睡醒后却对徐薇说准备多留一些时日。
徐薇没说什么,只哦了一声,心里却有点犯难。
她是学生,白天要上课,晚上还得复习,实在没空天天陪着他。
可顾曦宸像是早就看出她的心思。
“我白天自己转转,等你下课我们再吃饭。”
他说得轻描淡写,徐薇忽然心软。
周五下午,徐薇上完课回到宿舍,推门就看见桌上多了一包水果,还有一张字条。
【买的苹果,记得吃点。】
她盯着那字条看了几秒,笑着摇头,拎着苹果往楼下跑。
刚到楼下,就看见顾曦宸靠在树下。
一身军绿外套衬得他格外俊朗。
“干嘛不直接送上来?”
“你不是说你舍友嘴碎?”
“你这记性也太好了吧……”
顾曦宸笑:“你说的我怎么会忘。”
他们一起去了胡同口的一家小饭馆,点了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和一盘地三鲜。
徐薇吃得鼻尖都冒了汗。
顾曦宸给她递纸巾,给她夹菜,动作自然得像是已经一起过了好多年。
吃完饭出来,夜色已深。
北平的街头比村里热闹多了。
有小贩在叫卖烤红薯,有人支起收音机听广播。
“你小时候来过城里吗?”
徐薇问他。
“来过。”
“那时候看到城楼都觉得神圣,现在……反倒觉得也不过如此。”
徐薇失声笑了起来。
“你这话让城里人听了怕是要打你。”
“我是因为你在这里才觉得哪里都好。”
徐薇心头一颤,不敢看他,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
“行了,我得回宿舍了。”
顾曦宸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一夜之后,顾曦宸几乎每天都来接她放学。
有时候两人去食堂,或者去胡同口吃碗小馄饨。
徐薇舍友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偶尔还会调侃她:“你男朋友又来了。”
她没反驳,也没承认。
可每次听见你男朋友四个字,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激动。
有一次上完课,她出来得晚。
天已经黑了,风很大。
徐薇裹着外套往门口走。
远远的,她看见顾曦宸蹲在路边,手里捧着东西。
“你怎么不进来?”
“学校门禁,进不去。”
顾曦宸站起来,把热红薯和热水塞到她手里。
“今天降温,一定要注意保暖。”
徐薇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只嗯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热水。
热气扑上眼眶。
她没告诉顾曦宸。
其实刚才在教学楼,她听到一个女生在背地里说她和顾曦宸不清不楚。
此刻,她却忽然不在意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依然会在你冷的时候替你拎着热水壶站在风里。
她喝完水,把水壶还给顾曦宸。
“明天放学后……我请你吃糖炒栗子吧?”
顾曦宸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
“我买单。”
“成。”
转眼到了一月底。
这日,学校要举办一次中医交流大会,邀请了不少外地名医,还有本地各大医院的重要人物。
徐薇作为中医专业的优秀新生,也被安排了在旁听席参加。
上午九点,大礼堂里已经座无虚席。
会场布置得庄重又朴素,黑板上用红漆刷着“弘扬中医,传承国粹”的大字。
正中央挂着领导人画像。
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到场的专家。
徐薇穿着最朴素的白衬衣、藏蓝布裙,坐在靠后的位置。
她端端正正地听着。
台上,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中医正提着茶壶慢慢讲述自己的从医生涯。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位穿着长衫的中年专家,坐在第一排,突然捂着胸口,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哎呀!”
“出事了!”
礼堂里顿时一片混乱。
主持人也慌了神,连麦克风都掉了。
徐薇立刻站了起来,挤过人群,快步冲到了前排。
“让一让,让一让!”
她声音不大。
周围的人下意识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徐薇蹲下来,迅速给那位中年专家把脉。
只摸了一下,脸色就沉了下来。
是急性心脏病!
再拖下去,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有没有速效救心丸?”
徐薇沉声问。
有人慌乱地摸了摸口袋摇头。
徐薇眉头一拧,抬头对着最近的几个学生道:“快,去校医务室叫医生!还有,拿担架!”
“好,好!”
几个学生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徐薇心里飞快权衡。
这里什么设备都没有,只能靠她自己了。
幸好,她的随身包里一直装着银针包。
她飞快取出银针,当着一众震惊围观者的面,三下两下在那位专家的穴位下了针。
下针干脆利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
随着银针插入穴位,中年专家原本青紫的嘴唇渐渐缓过一点颜色。
“呼……”
男人剧烈喘了一口气,眼皮动了动。
就在此时。
校医带着担架和氧气瓶冲了进来,看到徐薇正在施针,一时都愣住了。
“继续供氧!”
徐薇迅速大声说道。
校医下意识听了,连忙照做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听徐薇的话。
他明白,徐薇做的是对的。
几分钟后,专家终于完全恢复了微弱的意识。
他虽然还很虚弱,但已无生命危险。
徐薇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收回了银针。
现场的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医务人员这才把病人抬上担架,火速送往医院。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薇身上。
有人低声喃喃起来。
“她……她一个学生,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刚才那几下针法……简直像极了老中医的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