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战场？”林长卿闻言一愣。
收回仰望高空的目光，低眼一看，见姜若空也抬头，在仰视天上的那片海市蜃楼。
远古战场他知道，上一世，那个经常来诡异荒地看望他的那位中年女子说过。
据说在无从考证的悠久岁月前，玄黄界发展到一定程度，突破上限，进行位面升阶后，至高意志降下大气运大造化作为奖励。
而在大造化里，就有帝路降临，帝路里有玄黄界开天辟地后的第一份帝命。
获得帝命者，可证道成帝，超脱本界天道，跳出规则之外，享十万年寿元。
而唯有大帝，才能去天外天，踏上登仙梯，去寻找传说中的缥缈仙门。
一入仙门，就可立地成仙，长生不死！
在如此无上机缘造化的诱惑下，第一份帝命降世，引得玄黄界各族生灵彻底为之疯狂。
围绕帝命，展开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绝世大战。
那一战，不知道打了多久，直把玄黄界打得尸山血海，地裂天塌。
以前的玄黄界可是万族林立，可自那场争夺第一份帝命的绝世大战后，只剩下人魔妖巫蛮五族。
并且玄黄界的本源受损严重，世界气运大幅流失。
为了补全破损的天地，玄黄界天道在至高意志的帮助下，牵引同位面里其他地域的小世界融入自身，用来弥补本源，回升气运。
等天地重新完整，恢复生机，世界气运足够之后，帝路重开，玄黄界天道不想再重蹈覆辙，特意开辟出一个界中界。
把第一场第命争夺战的远古战场，完美复刻在里面，甚至把远古万族遗留下的传承和宝物，全都塞了进去。
以远古战场作为帝路降临前的连接。
你们争夺帝命，可以。
不过之前要进入远古战场，在远古战场里随你们打生打死，帝路降临后，只能通过远古战场进入帝路。
“这便是远古战场吗……”林长卿怔怔出神地看着那如海市蜃楼一样，古老又残破的小天地。
看着看着，视线诡异地渐渐血红，持续了三秒才褪去消失。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林长卿一惊，连连眨眼，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还泛着淡淡血光。
一个眨眼间，血光就全部隐入体内，毫无感觉，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这时，手上的温软一空，林长眼抬眼看去，就见姜若空莫名朝前走了两步，转过身，面对他。
完美无瑕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这是天道给你下了必杀命，已经融入你的命运里，无法解除，只要你遇到天命之人，或者进入远古战场，就会立即显露出必杀命。”
“杀了你，就能获得不菲的天道奖励。”
“必杀命……”林长卿喃喃低语，面色逐渐阴沉。
姜若空闭上眼，声音变得有气无力，“举世皆敌，无人助你，谁敢助你，便是逆天……”
举世皆敌……
听到这四个字，林长卿的心，沉了又沉。
天道你玩不起是吧，我特么才刚踏入修炼之路，我才气海境啊，至于玩这么大这么狠？
我现在解除系统还来得及吗！
姜若空再次睁眼看来，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眼神里有了深深的惋惜和同情。
“虽然不知道天道为何会将你视为逆天者，但它为了扼杀你于摇篮，下了必杀命不说，还不惜消耗大量本源气运，提前开启远古战场，这是为了召唤帝路提前降临。”
“远古战场一开，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四十九年后，帝路降临，只有准帝才可进入帝路，帝路开启一年后关闭，直到帝命争夺结束才会消失。”
“史上最快修炼至准帝境者，都用了一百八十年，短短五十年，能做得了什么？”
“天道是彻底斩断了你未来之路，不给你成帝的机会。”
〔而且，为了对付你，天道还让人主转世觉醒，他即将要回归。〕
听到姜若空最后的这句心声，林长卿眉眼一跳，心中大震。
人主！
那中年女子还跟他说过，人主是玄黄界人族的第一位大帝。
据说爱民如子，心怀天下，证众生道成帝。
寿元将近时，没去天外天爬仙梯，而是以身化道，融入天地。
往后岁月，人族只要出现大劫大难，都会转世回归，拯救人族于水火之中。
所以被玄黄界的人族共主，尊称为人主。
林长卿头皮发麻，身心意志灵魂都麻了。
这狗天道，不就是稍微赢了你一次吗，为了赢回来，可真是各种大招底牌层出不穷啊，就不能给我一点发育时间。
上来就出一对飞机炸，后面再跟一张红大王，吓得我手里的两张三瑟瑟发抖。
正胡思乱想，满心有吐不完的槽时，耳边响起姜若空幽幽叹息，“唉，林长卿，你现在是何感想。”
回过神，见神女师尊还是面无表情地定定看着他。
林长卿见气氛变得沉重又压抑，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不知道能不能投降认输，如果不行，我就亡命天涯。”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玩笑话，姜若空当真了，还颔首表示认同。
“对，你逃吧，逃到东边和南边的无尽海，或者西边和北边的生命禁区，这些地方天道管不了，是法外之地，在这些地方你才有一线生机。”
啊这……
林长卿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嗯？”
姜若空黛眉一皱，全身瞬间覆盖圣洁白光，看向东边天际某处虚空，语气冰冷。
“楚虚，你徒弟箫凡，是本宫派林长卿去杀的，你有何不满可出来与本宫说。”
林长卿闻言，全身神经立即紧绷，满心警惕地看向东边天际。
刚要开启重瞳，一位银发黑袍的俊美青年，就从虚无里出现。
神情淡漠，先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沉着脸看向姜若空，“神女，为何杀我徒儿？”
姜若空淡淡回应：“看他不爽。”
楚虚面皮抽了又抽，好一会儿后才无奈一笑，“也罢也罢，既是神女的意思，我也不好说什么。”
“林长卿，记住，你是太虚圣地的弟子，以后残杀同门之事，绝不可再犯。”
话罢，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楚虚转身就要离去，林长卿见了，连忙开口。
“太上长老，姬青漪圣主是得了我师尊之命，才在关键时刻出手保护我，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一点。”
楚虚没回话，也没回头，身体顿了顿，转瞬消失不见。
这个老逼登……
林长卿皱了皱眉，拿出灵讯玉符，给姬青漪发了条讯息过去。
“谢谢你出手帮我，如果楚圣为难你，就来神女峰。”
虽然姬青漪这个出手帮助有些多余，可这份善意不能忽视。
发完灵讯，林长卿看向姜若空，“师尊我……”
不料姜若空一摆手，“你先回木屋，本宫需要静静。”
说完，圣洁白光一闪，也瞬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