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如同铁塔般的驾驭者,一左一右拱卫着车上那个大腹便便、用鼻孔睥睨众生的男人,径直朝内区而去。
人群和检查人员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带着压抑的沉默,迅速为他们让开一条异常宽敞的道路。
那位趾高气扬的区长,眼神如同扫视垃圾堆般掠过两旁灰头土脸的收割者,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然而,当他的视线滑过墨染和埃蒙时,那贪婪的眼珠却猛地顿住了。
这并非刻意寻找,实在是这两人在周围一片饱经风霜、装备磨损的收割者中,显得过于格格不入。
埃蒙那件即使经历了一番折腾的白衬衫,在尘土飞扬的废土上依旧白得刺眼,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整洁感。
而墨染,得益于奥术指环维持的风墙,周身不近灰尘,衣物光洁如新,仿佛刚从某个与世隔绝的温室里走出来。
在这片绝望的废墟中,能保持如此体面,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尤其是埃蒙那件白衬衫,瞬间点燃了区长某种扭曲的、难以言说的癖好。
他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油腻的目光在埃蒙身上黏腻地舔舐。
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递给了身旁的两名驾驭者,后者心领神会。
那辆豪华座驾毫无征兆地刹停在路中央,引擎的低吼仿佛带着威胁。
人群一阵骚动,不安地猜测着即将发生什么。
只见两名驾驭者目标明确地分开人群,径直走向埃蒙和墨染。
早就听闻区长有着特殊癖好,看着埃蒙的模样,众人顿时明白了,出现细小的声音。
两人意图再明显不过,那个白衬衫青年,正好满足区长的收藏欲!
还有那个青涩的少年,养几年也正合适。
至于旁边那个不起眼的少女?
随便扔到贫民窟最黑暗的角落,保证两天后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两人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准备强行“请”走他们的目标。
其中一人,手臂肌肉如同充气般瞬间虬结隆起,浓密的黑色毛发刺破作皮肤疯长,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整个人散发出凶残野兽般的气息。
拉娜被这赤裸裸的恶意吓得几乎窒息,小脸煞白,整个人拼命往埃蒙身后缩去,攥着他衣角,皮肤下又有微不可察的细小肉芽好似不安地蠕动了一下。
“那人看你的眼神很怪诶!小心点背后眼。”墨染用胳膊肘顶了顶埃蒙侧腰,意思不言而喻。
埃蒙眼皮抖动,知道异常编号000已经进入了看乐子的状态。
他浑身紧绷,脸上此刻只剩下凝重。
他不动声色地将拉娜护在身后,宽厚的手掌微微张开,掌心温度悄然升高,空气中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灼气息,那是火焰魔法蓄势待发的征兆。
与此同时,另一个驾驭者,动作迅速如同在捉田野间的老鼠,双臂如钳般猛地合抱向墨染,意图将他直接制住带走!
然而,他的双臂只抱到了一团冰冷的空气。
墨染的身影如同水中倒影被石子打破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旁边几步远的地方。
他甚至还保持着刚才那副歪头看戏的姿势,仿佛从未移动过。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没有残影,没有风声,就像他原本就该站在那里一样。
抱空的驾驭者愣住了,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僵硬地绷着。
周围的人群更是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聚焦在那个突然“瞬移”的少年身上。
墨染目光没有看向那壮汉,而是与肥胖男人对视,挑了挑眉。
后者眼神一凝,感到了墨染的挑衅,前者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笑容此刻却像针一样刺眼。
“原本我只是想看戏,”少年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抱怨天气,“干嘛把我也卷进来呢?”
那姿态,仿佛不是被两个凶神恶煞的驾驭者针对,而是在抱怨一场不合时宜的雨。
区长的瞳孔骤然收缩,在这偌大的十三号安全区,他就是土皇帝,还从未有人,尤其是这样一个小鬼,敢用如此赤裸裸的挑衅眼神直视他!
习惯了暴虐的高位者,瞬间一股被冒犯的暴怒冲垮了理智,肥胖的手指狠狠按下了藏在掌心通讯器里的一个特殊按钮。
嗡——!
两名驾驭者背部植入的微型神经刺激器瞬间激活,一阵强烈的、混合着痛楚与快感的电流窜遍全身。
这既是惩罚,也是指令。
撕碎胆敢忤逆他的人!用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家伙的血肉,重塑他不可动摇的权威!
肌肉壮汉驾驭者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全身本就骇人的肌肉纤维再次贲张鼓胀,皮肤表面泛起一层岩石般的灰败光泽。
他曾硬撼狙击枪子弹而毫发无损,速度与力量更是远超寻常特化变异者百倍!
他双腿用力,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那是人眼根本无法捕捉真实速度产生的视觉欺骗!
真正的他,已如瞬移般出现在墨染面前,足以撕裂坦克装甲的巨拳裹挟着飓风,当头砸下!
然而,预料中骨肉碎裂的闷响并未传来。
壮汉凶悍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愕。
那个被他视为孱弱的少年,竟然……跟上了!
墨染只是微微侧身,动作轻描淡写得如同拍去衣角尘埃,那双眼眸里没有丝毫紧张。
反而带着一种纯粹的、仿佛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戏谑光芒,锁定了他狰狞的面孔。
“有点意思,”墨染的声音平静得诡异,在这电光火石的交锋中,他甚至还有闲心像询问天气般轻松开口,“那你们会飞吗?”
“什……” 肌肉驾驭者的大脑甚至来不及处理这荒谬的问题。
下一秒,流动的空气在耳旁如同猛兽呼啸!
不仅仅是这个扑向墨染的壮汉,连带着那个正被埃蒙掌心骤然爆发的烈焰炙烤、手臂长毛被烧得焦糊卷曲的另一名驾驭者。
两人只是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这期间毫无感觉。
五千米,冰冷刺骨的高空……
稀薄的空气带着死亡的寒意灌入肺腔。
两名前一秒还在气势骇人的驾驭者,此刻如同被捆扎待宰的牲畜。
浑身都被看似纤细却坚韧到不可思议的栓绳死死捆缚在一起,即便他们的力量大到撼动大地造成极其夸张的裂纹,却挣脱不开这细小的栓绳。
极速下坠带来的失重感疯狂撕扯着他们的内脏。
绝望地仰头看到,一块漆黑的、棱角分明的巨大铁砧,如同悬顶之剑,静静地悬浮在他们头顶仅仅百米之处,同步下坠!
没有锋刃,但那绝对的体积、沉重的质量,在重力加速度的加持下,本身就是最纯粹的、来自物理法则的死亡宣判!
地面那微缩的安全区轮廓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液,瞬间浸透了每一根神经。
力量?权势?区长的命令?在绝对的高度和即将到来的、粉身碎骨的冲击面前,全都化作了无力的泡沫和无尽的悔恨。
他们张大了嘴,却连一丝惨叫都发不出来,只有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尖啸,宣告着终点的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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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更新能不能准时点?”
“我的码字闹钟需要( )才能上发条(疯狂暗示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