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在实验室忙了整整一天。
犹豫要不要先去给苏柠迷晕,把师父给她的东西夺回来,推开门,看见梳妆台上摆放的档案袋,她整个人愣住。
这是.......
检查一下,的确是师父给她的档案袋。
怎么会跑到她的房间,还安安稳稳地放在梳妆台上?
难道是.......
她拿出手机,给冷砚琛发了一条短信。
苏漾【东西你给我找回来的?不怕被苏柠责骂?】
冷砚琛正在开跨国会议,听见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打开看了一眼,没回。
苏漾抱着档案袋躺在床上,躺了好久,也没收到信息。
“是我手机没信号,还是你没时间看啊?”
她把档案袋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澡。
想了一下,万一他发消息自己没有及时回复,把手机带了进去。
一个小时后。
苏漾从浴室出来,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看着黑沉沉的手机,一点亮光都没有。
她紧了紧拳头。
“混蛋。”
算了。
不理他了。
苏漾喜滋滋的过去拆开档案袋上的封条。
撕扯开后,映入眼帘一叠红色的小本本,大约有十几本。
是房产证!
苏漾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么多房产证,几乎快要铺满她的床!
里面还夹杂着几辆豪车的机动车证,以及数十家医药公司股权转让协议书,还有几张天价大额支票!
她脑袋只感觉一阵嗡鸣。
没有感动,没有惊喜,更没有欢心,只有错愕和恐惧。
几乎一瞬间,她哭得泪流满面。
师父这是在准备后事啊!
把所有的资产全部托付给她。
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苏漾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办公室里,冷白色的灯光将办公桌切割成整齐的几何图形。
冷砚琛靠着椅子,聆听全世界各方分公司主管汇报工作,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苏漾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发丝凌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脸上还带着因剧烈运动而泛起的红晕。
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当看见冷砚琛在连接视频会议,墙壁上打出几张国外面孔,她整个人几乎僵硬在原地,脑袋里那些组织好的话,瞬间凝结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抱歉,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苏漾转身想要走,被男人冷冷地呵斥住,“疯了?不敲门就进来?”
看她是知道档案袋里是什么东西,得意忘形了。
冷砚琛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不悦与疑惑。
他对着麦克风说了句“散会”,便迅速关掉了视频。
苏漾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了,不过她实在是太慌乱了,不知觉的想到了他,就跑了过来。
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跑了过来。
现在冷静下来,她感觉自己也有点疯。
“冷砚琛,师父她把遗产托付给了我,我能感觉到,她应该是很绝望的,才会这样做。”
师父医术很好,一手针灸术能控制病情延缓发展,她做最后的嘱托,肯定是因为身体已经恶化速度到他们想不到的地步,才会这样。
苏漾哽咽,“可不可以立刻做手术?”
她知道各种条件目前还都不够成熟,可在等下去,她怕师父没了信念的支撑,会迅速恶化下去。
到时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冷砚琛何尝不知道?
看着她伤心绝望,没有半点因为获得巨额遗产而欣喜的样子,冷砚琛忍不住过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哭什么?获得那么大一笔钱,你不高兴吗?”
“你是浑蛋吗?”
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
冷砚琛也不生气,看起来心情同样沉重,“关心则乱,白血病后期的症状就是这样,她严重一些,难免会随时有危险,提前准备,是为了告诉我,她是自愿把这些都给了你,让我不要为难你。”
“又不是立刻就会死。”
苏漾抬眸,沾满眼泪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俊脸。
她想到什么,立刻推开冷砚琛。
感觉整个人脑子很乱,真的是急坏了,才会有这么鲁莽的举动。
“抱歉,我.......”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自己刚刚蠢笨的像是一个傻子,她也知道原理,怎么就能傻乎乎的说出立刻手术的话。
苏柠还没完全恢复,硬拉着她去配型,她扛不住会中途死在手术台上。
为了救师父死一个人,恐怕不仅仅冷泽会沾上大麻烦,就算是冷砚琛,还有她,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会过意不去。
这是残杀生命。
苏柠固然可恨,不过以这种方式是“杀人”!
苏漾抿着唇,“你放心,这些遗产,我一分都不会要。”
关于医药方面的东西,她当仁不让可以拿。
但是像是钱财方面,这些都应该属于冷砚琛的东西,她一分都不会收。
这些都应该是属于师父儿子的资产,不是她的。
苏漾紧了紧拳头,长出一口气,“冷砚琛,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不过我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这些过了手续就能回归到你的名下,请你不要责怪师父对我好。”
她哽咽,“师父实在是看我可怜,才会这样做。”
冷砚琛看着面前的小女人,明明得了便宜,她还很委屈的样子。
“你舍得?”
“不然呢?”
苏漾很平静地开口,“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我也不是什么好女孩儿,不过我很清楚,有些东西能不要脸地去沾染,有些东西,是死都不能触碰的。”
说完,她把东西塞给冷砚琛,“怎么处理看你自己,总之,我不会留一分钱。”
师父的东西,除了医药传承,她绝对不会碰其他的东西。
这是底线。
看着苏漾远走的背影,冷砚琛紧紧拧着眉头。
他竟然有些看不透苏漾。
有时候感觉她爱财如命,有时候感觉她仿佛视金钱如粪土。
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女人了。
季阳上前。
冷砚琛把东西给他,“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