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徐光祚很快抵达昌平蔚王府,来之前已经知晓蔚王和小妹被刺杀,他脸色也不是太好。
“参见蔚王殿下。”
“小妹,你没事吧?”
徐光菡看了他一眼,徐光祚赶忙又对朱厚炜道:“殿下未受伤吧?”
朱厚炜笑了一下,道:“光祚,咱一家人就不要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仪了。”
“多谢殿下,我方才也是心急,失了礼数。”
“没事。”朱厚炜摇头,问道:“光祚,这场刺杀更像是针对光菡的,你们徐家可否得罪了什么人?”
徐光祚是定国公,但平日深居简出,很少会暴露于人前,他对人对事也都很和蔼,几乎和别人没有太多冲突。
他可以确定,自己这段时间乃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罪任何人,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冲突。
京师这些权贵们,他几乎都不怎么接见和拜谒,更别提得罪了别人。
但徐家不同,徐家还有一部分人在南京和淮西的军中。
“蔚王,我需要时间,问一问家里的族人,确定一下是否他们在地方上得罪人。”
朱厚炜点点头:“嗯。”
那就几乎可以排除徐家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徐家在南京和淮西那边得罪了人,这些刺客又不是傻子,何必大费周章的来京师刺杀?
他们完全可以在淮西和南京刺杀徐家的人,或许成功的概率还更高一点。
“你先去办事吧。”
徐光祚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好。”
等徐光祚离开后,朱厚炜陷入沉思。
“我去一趟紫禁城。”
徐光菡没有打扰朱厚炜,这件事若不搞清楚,他们随时会处于危险之中。
“阿绫,你吩咐好王府的护卫,一定要确保王府的安全,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话音刚落,阿奴从外走来,对朱厚炜道:“王爷,太子拨了三百金吾卫过来,让他们彻夜守在王府。”
“嗯。”
“你随我去皇宫。”
“喏!”
……
当朱厚炜抵达乾清宫的时候,朱厚照正脸色阴郁的对着谷大用大骂,“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快给我查出来究竟是谁刺杀蔚王的!”
“还有京师的所有和尚尼姑,让锦衣卫和东厂全部给控制住!”
“是个人就有活动轨迹,就有人脉关系,顺着去查,快滚!”
“老奴,老奴遵旨!”
谷大用赶紧离开办差,朱厚炜此时才缓缓地走进大殿。
“弟。”
“你莫担忧,我已让谷大用去查了,这群刺客的身份迟早会被查出来!”
“简直该死,这群狗东西,居然敢当街刺杀你,胆大包天!”
朱厚炜安抚朱厚照道:“大哥不要担忧。”
“五城兵马司和五军都督府该赏赐的人还是要赏赐,不要因为愤怒忘了他们。”
朱厚照拍了拍脑袋:“我差点忘了,嗯,来人,论功行赏五城兵马司和五军都督府。”
“遵旨!”
朱厚照又道:“父皇母后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也放下心了。”
“嗯。”
“弟,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朱厚炜摇头道:“没有。”
但他这个身份,已经不能用结仇不结仇来衡量了,他做了太多的事,得罪了太多人。
虽然这场刺杀看上去像是针对徐光菡,但朱厚炜不确定会不会表面针对徐光菡,实际依旧是对自己的。
总之这场刺杀很诡异。
“太子殿下,杨阁老来了。”
“召他进来。”
朱厚照开口。
没多时,杨廷和便抵达乾清宫,这次他没有带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来。
在此前,凡是涉及到刑法、案件之事,文官们是肯定要过来争一争署理权的,不管三法司哪个衙门争到了,最起码是文官内部的矛盾斗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则。
不能让锦衣卫和东厂得到这份权力。
可现在不同了,朱厚炜被刺杀后,三法司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深怕陷入这个案子的调查之中。
能刺杀朱厚炜的刺客,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所以这个案子很难调查,三法司压根不想卷入其中,索性将案件交给锦衣卫和东厂。
杨廷和在内阁等了许久,但没有一个衙门来找他请命,杨廷和便知晓他们的想法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蔚王殿下。”
朱厚照微微颔首,问道:“阁老有事?”
杨廷和道:“微臣听闻蔚王于今日被贼子刺杀,特来询问询问情况。”
朱厚照摇摇头,叹口气道:“还没有眉目,人都派出去查了,京师所有的僧侣都被控制,依旧没消息传来。”
朱厚炜看着杨廷和,问道:“杨老师可有什么想法?”
杨廷和拱手道:“太子殿下,蔚王殿下,京师的僧侣尼姑实在太多,若都控制却也不是个办法。”
“他们既然能假扮尼姑和尚刺杀蔚王,真实身份恐怕必定不是如此,不过无论如何,先派人去排查。”
朱厚炜听完后,又问道:“杨阁老,听你话中有话,可是还有别的意思?”
杨廷和想了一下这才道:“蔚王殿下,敢问可有怀疑的对象?”
朱厚炜摇头道:“没有。”
杨廷和道:“那么如此查,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妨换个思维。”
“请太子殿下恕臣无罪。”
“你说。”朱厚照开口。
杨廷和道:“刺杀蔚王爷好,刺杀蔚王妻也罢,若是蔚王和蔚王妻不幸被杀,谁最有利,顺着这个方向去想,兴许可以找个不一样的思路。”
朱厚炜一愣,此前他实在太着急,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一层,现在杨廷和说完后,他不由蹙起了眉宇,似乎是这个道理。
朱厚照也陷入沉思,杨廷和说的不错,很有道理,若是弟和弟妹死了,谁会得到利益呢?
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是谁。
朱厚炜摇摇头,问杨廷和道:“杨老师,你可有什么想法?”
杨廷和摇头道:“臣也不知,臣只是想到如此思路,兴许蔚王可以顺着这个思路好好思考。”
“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