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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李长策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惊得屋内众人俱是一颤。

迎春慌忙拾起地上的碎瓷片,行礼道:“姑娘……不愿意喝药。”

沈清棠瘫坐在地,瓷白的脸上泪痕交错,因方才的挣扎还在微微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

李长策缓步走到她跟前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指节拭去她鼻尖的泪珠,语气淡然道:“不过是些滋补的汤药,怎得让你闹这么大脾气?”

他目光沉沉地锁住她湿润的眼眸,却对迎春吩咐:“去,再熬一碗来。”

迎春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两个丫鬟退了出去。

李长策起身,在太师椅上落座的姿态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很快,迎春便又端着药来了。

显然是熬了一锅,还剩多的,重新装了一碗过来。

“姑娘。”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沈清棠苍白的脸,她倔强地别过头去。

迎春左右为难,“将军……”

“卿卿,乖乖把药喝了,这样身子才能好得快。”李长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我不喝,这不是补药。”沈清棠死死抿唇,眼泪落进那汤里,瞧着委屈极了。

见她仍不配合,李长策接过药碗,挥手屏退下人,蹲在她面前时,晃了晃汤匙,那声音温柔得渗人:“这怎么会不是补药呢?”

说罢,他亲自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唇边,“听话,张嘴。”

那药汁浓黑如墨,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苦涩。

沈清棠盯着晃动的药汤,突然抬头:“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李长策手背青筋暴起,却仍保持着温柔的语气。

连日来的忍耐已到极限,他不想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

沈清棠声音哽咽,眼泪流得更凶,“那我不喝。”

既然他不愿挑明,她也绝不会亲口承认那个秘密。

李长策指尖沾了她的眼泪,动作轻柔无比,却在下一秒扼住了她的下巴,将药强行灌入。

这举动太突如其来,沈清棠被呛得想要将药细数吐干净。

“唔!放……”

碗顷刻间碎了一地。

她被捂住了嘴,拼命摇头推开男人,胸前的火辣辣的疼,持续了良久,她精疲力尽才软了下来。

沈清棠衣襟湿了一片,乌发凌乱,煞白的小脸挂了泪水。

她匍匐在地上,狠狠地咳嗽。

这药虽苦,却比不得受的委屈,她正要伸手去抠嗓子眼。

李长策就这么看着她,神色凉薄又无情,“吐了,我就再灌。”

“或者,这孽种和江行简,你选一个吧。”

肚子里的活着,那江行简就去死。

沈清棠动作一僵,小脸灰败了下去,她眼神空洞的转向李长策,视物模糊极了。

眼前的人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明明已经很顺从了,事事都依着他,可为什么连这最后的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她?

沈清棠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软软地歪倒在地。青丝散乱铺开,衬得那张泪痕交错的小脸愈发凄楚。

当视线终于清晰时,李长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

她轻启苍白的唇,声音飘忽得如同梦呓:“我恨你…恨透你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李长策心口。

他呼吸骤然一滞,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却仍小心翼翼地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指尖拂过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我是为你好。”

临走时,李长策蹲下身,一片一片拾起地上锋利的碎瓷。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远不及心口那股酸涩来得痛楚。

出了门。

他低声吩咐,嗓音沙哑:“都别打扰她。”

“是,”迎春垂首应是,余光瞥见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血不断滴入青石砖上,发出‘啪嗒’的细微声。

她心惊道:“将军,您的手……”

李长策恍若未闻,只是侧首望向那扇紧闭的门。

“无妨。”

寒风卷起他的衣角,玄色在漫雪的院子里显眼极了。

李长策刚回到院子里。

铭光急匆匆的赶来正张嘴说事,却见到李长策的手还在流血,“将军,你这……”

李长策撩袍坐下,“说事吧。”

铭光不好追问,便道:“李思月抓到了。”

“带上来吧。”

李长策还是记得此人的。

李思月在渝州时,以李府千金的身份给沈清棠的糕点铺子做了投资。

当时这件事还是他主张的。就是不想让沈清棠看到烂账难过。

后来沈清棠收到请柬,中途被无故掳走。

派出去的请柬,可人没到总是要差个人来问问情况吧,可李思月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长策便是从这一点开始调查李思月的背景,原来跟江行简有点关联。

直到后来沈清棠再次收到李府的请柬,央求他放她去。

那时候他有些怀疑,可试探过沈清棠的眼神不像是认识那李思月的,便将计就计,设了个局,也好将江行简一网打尽,只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沈清棠的感情。

怎么也想不通沈清棠在他这里是个变数。

渝州那晚的每一幕,都是他后悔的起点,就不该过于自信,让沈清棠脱离掌心。

李思月被捆了手,带上来时一脸灰扑扑的,衣衫也破了,仿佛经历了大逃难,明艳的眉眼却在见到李长策时登时亮了。

“思月,见过将军。”

李长策眉目肃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铭光道:“将军问你,渝州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将事情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禀告。”

李思月埋首想了想,她跪爬上前,攥住了李长策的衣摆,央求道:“我可以说,但请将军答应思月一个条件!”

“大胆!你乃阶下囚,有何资格得寸进尺?”铭光的剑横在了李思月面前,怒斥道。

“思月不想再入教坊司!思月只有这一个念头,求你了!表兄!”

此话一出,全场肃静。

铭光瞪大眼睛,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满脸错愕。

李长策短暂的寂了一下,目光落在李思月脸上,有些许冰冷,“准了。”

就在李思月高兴之余,那轻缓的话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极具威压,浇了她一头冷水。

“但你若少说一个字,等着你的,就不是教坊司了。”

“是,思月明白。”

“还有,”李长策拿着手帕,轻轻擦拭指缝的血迹,一字一顿道:“你母族是我李氏的旁支再旁支,隔了好几辈呢,咱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别给我乱攀亲戚,记住了吗?”

“是,思月记住了。”

李思月知道李长策对自己印象不好,她接连害他弄丢了两次夫人,这换个正常男人都要被气疯了,哪能这么好声好气的说上这些,还答应她的条件。

她浑身抖索,整理了思路开始说渝州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