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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朝廷任命的安抚使

程诺不想骗他:“一滴都没流。”

程二顺脸瞬间朔风过境,垮了下来,杯子直接拉过头顶,自闭了。

程诺看得想笑,晃着他的胳膊:“我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

“真不想听?”程诺嘴角笑意藏不住,见被子里的人半天没动静,转头冲十七道,“算了,十七我说给你听。”

被子被悄悄掀起一角。

“大嫂告诉我,官兵来送抚恤金,二嫂说什么不肯收,非要见到二哥的尸体才罢休,”程诺学着顾寒栀的语气,嗓音清冷,竟学了个七八分像。

“妻,我是他的妻。”

“他走时答应过我,会回来。”

“我说了,这钱谁都不许拿!”

抑扬顿挫的语气,仿佛把人一下子带到那个下午,任谁都能看出来顾寒栀对程二顺是什么态度。

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程诺再看程二顺时,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脑袋伸出来,正一个人捂嘴傻笑。

他这一趟算是值当了。

回去后,少说是个三等功。

虽然不至于老婆孩子脱籍,至少在军队里有了头衔,三等功有了,一等功还远吗?

“恋爱脑,没救了。”程诺评价一句,无奈地耸耸肩。

刚好姚头儿的母亲也回来了。

一听儿子伤得很重,现在很虚弱,姚母马不停蹄要跟十七走了。

桥儿镇离鹿山不近,靠走路要大半日功夫,加之路上泥泞不好行走,姚母是上了年纪的人,路上未必吃得消。

姚头儿的媳妇看起来也弱不禁风,听说还有孕在身,更不适合长途劳累。

最后是飞燕站出来,瘪瘪嘴:“我去吧。”

程诺望向飞燕父亲,见他点头,才道:“好,那劳烦飞燕姑娘跟这位十七兄弟先去鹿山,我要把我哥的消息带给我娘,防止她老人家担心。”

飞燕见她称呼男人兄弟,以为也是她哥,睨着眼睛偷偷打量男人,蜷着衣摆,忸怩道:“就我、跟他两个人啊,孤男寡女……”

程诺思索片刻,觉得有道理:“那十七你去给我娘报信,我带飞燕姑娘先回鹿山。”

十七点点头,同意了。

只有飞燕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程诺睁着大眼睛,一脸疑惑,不是这个意思吗?

飞燕脚一跺,地上陷入一个深坑,神情又纠结又羞臊:“哎呀,烦死了!”转身走了。

程诺后知后觉,询问身旁的男人:“她是不是想跟你一起走啊?”

十七眼尾一扬:“没有,就是你刚才理解的意思。”

“真的吗?”程诺疑惑地挠挠脑袋,还想再问,却被姚母拉出屋子,她想再听一遍儿子被救的过程。

程二顺吃着十七递给他酸溜溜,不知从哪摘的果子,五官都皱了,还不忘吃瓜:“你要努力,我妹脑袋少根筋,你现在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当我家的上门女婿?”

十七斜眼瞧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上门女婿?”

程二顺:“不上门?那不行,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我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十七:“……”

——

洪水肆虐对永安县的影响不小,朝廷很快派遣官员实施救灾工作。

鹿山上再见杉叔,是程诺没想到的。

只是这次他的身份不是隔壁常来蹭饭的邻居,而是朝廷的安抚使。

见到程诺安全活着,秦臻杉也很高兴:“一听清河镇有灾情,我立刻向朝廷请命,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好孩子,没让叔失望,带领村民上山,是你的主意吧?”

程诺看着眼前男人一身绯色罗袍,腰间束一条素银腰带,显然是朝廷钦命之臣。

连日奔波,袍角溅了泥浆,靴底沾着草屑,却仍挺直如松,眉宇间凝着一股肃然之气。

样子还是当初的杉叔,气势却全然不同了。

“杉叔,你……”程诺先是愣怔,随即了然笑出声,“你们当大官的,是不是都喜欢微服私访那套啊?”

“不是哦,我们当初是真的打算隐居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程诺身后响起,她转身望去,顿时大喜,跑过去抱住那人,“杉婶,你也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杉婶也想你。”耿娇娇张开双臂将人接住,揉着她的脑袋,现实对待家中小辈一般,“小盼儿呢,她还好吗?”

“好,我一家人都好。”程诺眼眶不自觉溢满眼泪,“活着就是最好的。”

“汪汪汪~”

原地跳跃转圈的大黑犬,热情地跟程诺打招呼,模样高兴极了。

“烈风,你长壮了哎~”程诺用力搓揉大黑犬的脑袋,对方舒坦地直摇尾巴,恨不得把整个脑袋全放在程诺掌心底下。

“汪汪汪!”

程父带着秦臻杉去探望鹿山上幸存的百姓。

百姓不知对方是谁,见穿着不俗,知道是个官,不敢得罪,又不想给好脸色。

每个人都主动和程父打招呼,但对秦臻杉不是白眼就是冷眼。

就是当官的下令毁了他们的家园,害得那么多的同乡丧命,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想让他们态度恭敬,没门!

程父看出大伙的异样,将秦臻杉带到单独营帐中,才解释:“乡亲们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实在是咱们这儿当官的太不是东西,新建的堤坝不到三年决了堤,洪水来了立马泄洪到咱们这儿,底层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哪怕他们提前通知一声,也不至于……不至于死伤这么多!”

程父说得老泪纵横,秦臻杉听着又何尝不心酸。

他此次来的主要目的,除了安抚受灾百姓,更重要的是查出当年在飞虹渡和十月桥大坝修建过程中,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蛀虫。

朝廷就是因为有这些不作为的臭虫,在老百姓心中的风评才会变坏。

“程大哥,你放心,贪官的事交给我来做。我刚才看了,百姓对你颇为尊敬,以后安抚灾民,重振百姓家园的事,少不得需要您周旋。”秦臻杉态度放得极低,躬身求帮忙。

搞得程父臊红了脸,忙将人扶起来到一旁的草席坐下:“折煞我了,我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俗人,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太爷,但我再蠢也知道,你的官比县太爷大多了吧?”

程父眯着眼,嘴角含笑:“你都这么大官了,以前还跑到我家蹭吃蹭喝,不合适吧。”

“那不是因为我们夫妻两不会做饭吗?”秦臻杉见他热络起来,两人之间因为骤然见面,身份间的隔阂也近了不少,“我没白吃啊,送你的桑落酒价值千金,一壶难求。”

“什么?千金?”程父后悔地直跺脚,“早知道喝慢点,在嘴里多回味回味。”

“不怕,等你去了京都,桑落酒管够,我请!”秦臻杉哈哈大笑。

程父也顺着话,撅着嘴怪嗔道:“京都那么多达官显贵,就怕到时候不知道去哪寻你哦!”

秦臻杉站起来身,挺直腰背,再次恭敬行了一礼:“小弟姓秦,在家行二,字臻杉,年轻时依仗祖辈功劳,得了个侯爷的虚闲,不提也罢,后来带妻出征,承蒙陛下信任,封了个大将军的官衔,现在是朝廷任命的安抚使。”

乖乖。

一连串官职下来,倒是把程父整不会了。

又是侯爷,又是大将军……每一个挺起来都老牛逼了。

“你、你坐下说话,站这么高,我抬头怪累的。”程父说话磕巴了。

秦臻杉忙坐下,也不管草席会不会弄脏他的官袍,“之前隐瞒是我不对,但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爱妻年轻时,曾在破庙中诞孕一女,遭遇难产,当时幸得一对刚生产完的夫妻搭救,”每次提到这段经历,秦臻杉都为没能陪在妻子身边后悔不已,“孩子顺利降生,被我们带回家后,年岁渐长,家人却越发觉得不对,女儿跟我们长得并不相似,都怀疑是那夜,抱错了孩子。”

程父听得心惊:“还有这样的事,你可曾找到那对夫妻?”

秦臻杉摇头。

是了,要是找到,夫妻两也不用来大梨村隐居。

“想必你们当时查到的线索,最后在大梨村中断了吧?”程父问。

秦臻杉点头:“没错。我们一路追查线索,只能查到孩子五岁那年,那对夫妻曾经在大梨村出现过,此后的踪迹,任凭我们调动多人人力物力都查不到。”

“三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或许是知道你们在找人,故意隐藏了踪迹。”程父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不敢把人心往好处想。

秦臻杉:“我跟程大哥的猜测是一样的,劳烦您帮我留心,若有我女儿的消息,务必通知我。”

竹子搭成的帘帐外,程诺驻足良久。

秦臻杉,耿娇娇。

天啦,她怎么没意识到,杉叔杉婶竟然是她穿越的这本真假千金小说中,女主冯知意的亲生父母。

冯知意既然重生,为什么不直接当回侯府真千金,为何还要跟着孟南洲身边过清苦日子。

甚至现在还怀了孟南洲的孩子,彻底断了她上一世入主东宫,母仪天下的繁华路。

难道她不想嫁给书里的男主?

程诺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片段。

冯知意当初被秦家人找回侯府,因为府中已经有了位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嫡小姐,对比之下,冯知意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土包子作风,在府中受到不少白眼。

嫉妒和怨恨使她迷了心智,对这位抢了她富贵人生的假千金充满怨怼,多次陷害,撒泼,试图证明她在父母心中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是远远高于假千金的。

然而秦将军夫妻是战场上厮杀拼搏下来的狠人,面对女儿的任性之举,十分痛心,给了很多次机会,然而冯知意依旧死性不改,最后更是试图用假千金的清白做文章,让她成为侯府的笑柄,整个京都的谈资。

悔恨不已的秦将军夫妇最后狠下心,将女儿送去庵堂,试图让她知晓错误,修身养性。

结果冯知意受不了佛堂的孤寂,偷跑下山,并以此结识了后来的景惠帝。

景惠帝看上了秦家兵权,也是真心爱慕冯知意,二人郎情妾意,很快缔结连理。

至于后来如何发展,程诺猜测应该是合家欢包饺子剧情,无外乎冯知意跟秦家摒弃前嫌,母女情深,假千金认祖归宗,真千金成了唯一嫡出的女儿。

程诺想不通,为何冯知意重生后迟迟没有回秦家,即便为了孟南洲以后仕途顺遂,她也应该借了侯府的东风,为情郎某一个好前程才对。

难道故事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小说结束,作为纸片人的冯知意等人的生活还在继续。

程诺这边纠结故事情节时,榴花巷那边的冯知意也收到了消息。

琼枝:“姑娘,查到了,新来的安抚使姓秦,是京都那边过来的,还带来了妻子,这会儿正在鹿山上调查受灾百姓。”

冯知意疲惫的瞳孔微微涣散,听到这话陡然收缩:“真的是他们。”

爹娘,真是好久没见。

女儿这次特地避开了你们,不知找不到亲生女儿的煎熬,是否会折磨得你们夜不能寐。

上一世,她好不容易回了秦家,却发现鸠占鹊巢。

那个本应该过着她清苦人生的女子,正花团锦簇,仆妇成群,最重要的是她周身的气度,是她怎么都学不来的。

秦家那对夫妻,让她喊她姐姐,让她们日后和睦相处。

笑话,她哪里来的姐姐,她明明才是侯府的大小姐。

上辈子的她就是被这份嫉妒迷了眼,以为荣华富贵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处处要强,时时想把那女人比下去,结果把自己送进了庵堂。

庵堂太无聊了,青灯古佛,清粥白菜,清规戒律,全让她讨厌。

好在她逃了出去,却遇到了踏青游玩的皇子。

后来她才知道,即便没有她跟三皇子的偶遇,秦府也是注定有女子要进宫的。

从前秦家选定的人是秦清欢,后来被她抢了,秦清欢只能嫁给一个默默无闻的举子,她还沾沾自喜好一阵。

结果呢,秦清欢一早跟那举子郎情妾意,就等着有人能抢了联姻的婚事,她白给人做嫁衣。

后来,她在后宫尔虞我诈中耗尽心神,大火中烧死前夜,还听宫外传来的消息,秦清欢的丈夫为她请了诰命,连带着她早逝的父母也得到妥善的安葬,一双儿女也出落得出类拔萃。

再看她,争抢到最后,什么都没了。

重活一次,她决定不抢了,秦清欢当了二十年的侯府小姐,那就替她在入宫为妃为后吧,她上辈子经历的一切,秦清欢也得再受一遍,那才公平。

反正孟南洲迟早会高中状元,她何必跟一群女人,抢一个注定心尖上站满了人的男人?

琼枝看着自家姑娘越来越张扬的笑容,心颤颤的:“姑娘?您是认识这位安抚使大人吗?”

冯知意眨眨眼,刮了刮她的鼻梁:“我怎么会认识京都里来的官儿,我就是个小小讼师的女儿。”

她伸了个懒腰,又打算睡个回笼觉,突然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