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由沉睡的状态缓慢醒,脑袋左摇右晃,触碰到梵净雪心口的时候,有意识的咬破皮肤,蠕动硕大的身体努力往里钻。
“额……”等蛊虫再次爬出梵净雪的身体时,她额头汗津津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嘴唇上的鲜红褪尽,蛊虫噬心之痛又怎是常人难忍受。
扶着一旁的小塌缓了许久,才将喉咙的腥甜压下去,面色不改的走向玄冥。
屏风外面的玄冥已经画好了契约法阵,虚弱只剩一口气的寂川被端正摆放在阵中央,只等梵净雪端着蛊虫就可以开始契约。
玄冥虽然差异女皇的迅速,也没有多问什么,嘱咐梵净雪:“契约开始便不可以轻易打断结束,不可以轻易被打扰乱动。”
梵净雪了然,“常福你进去门口守着,无论何人,一律不许进入。”
玄冥从体内逼出一颗玄色珠子,掐诀念出复杂的咒语,珠子缓缓升至半空,于法阵中央碎裂时他的脸色几近惨白。
陨落的点点星光落落在法阵上,法阵发出刺目光芒正式开始启动。
梵净雪被包围在一片光晕中,恍惚间看到那只赤金凤凰盘旋飞到自己身旁,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片亲昵,她从灵魂上接受包容凤凰。
“好了,契约完成。”不知过去了多久,玄冥虚弱的声音传来。
梵净雪睁眼便发觉自己的心口处一片刺痛,一鲜艳凤凰图腾,栩栩如生印在皮肤上。
寂川脸色好看了很多,安详从容,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她能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和寂川深深的羁绊,昏睡的他体内是滔天的灵力翻涌,金色的真龙之气将蛮力冲撞的灵力温柔包裹,细细将它们梳理清楚。
“谢谢你,玄冥。”梵净雪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立场,但总归还是要感谢他。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我们师出同门,他想来是与天其肩霁月,咳咳…”玄冥用袖口为自己擦拭嘴角的鲜血。
“我去帮助盛明倡,是为了救大师兄,原以为他在你这里受了很多苦,没想到他愿意为了你祭出本体,你也愿意为了他承受噬心之痛。”阴鸷的表情让梵净雪完全不相信他是去救寂川的,反而更有可能是另一个狼窝。
“他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梵朝的百姓。”梵净雪更正他的说法,寂川有多么厌恶自己她知道。
“这些都无所谓了。”玄冥的下半身已经开始逐渐消失,这是他们术士死亡的方式之一,引爆内丹,灵魂破碎,不入轮回。
然而他没有丝毫慌张,脸上满是释然的笑“我知道你不是个好皇帝,哪怕你让天下人受了委屈,也要护好他。”
“这只蛊虫你收好,接下来还有连续喂他七七四十九的心头血,契约才会彻底加固,我们有缘再会。”玄冥整个人完全消失在梵净雪视线中,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吱呀”沉重的门被从里面推开,常福回过头来,是面色苍白的女皇。
“通知铁卫在这里集合。”梵净雪信奉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整个皇宫一团糟,早朝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当下紧要的是召集所有朝廷命官上朝。
盛明倡逼宫的事情他们大多参加宴会在现场,知道的比她还早。现在还没有任何盛明倡成功的消息,多半是失败了,但那群老家伙肯定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他们召集在一起,扯出盛明倡逼宫的证据,杀鸡儆猴,身边铲除盛明倡标出来奸臣。
金銮殿内——
一中朝臣窃窃私语,他们都以为梵朝会就此成为历史,已经做好投奔盛明倡准备的他们,一大早却又收到了来自铁卫的“邀请”,众人即使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也没办法推辞,只好咬牙上朝。
梵净雪身着华丽朝服稳步走来,众人瞬间闭口噤若寒蝉,她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之上。
大熟人常福公公随后而来,托盘托着一摞信件和一张羊皮,常福用眼神请示女皇,得到首肯后,将托盘上的东西分发给在场的各位。
大臣们人手一份,虽然内容不同,但所有的东西都指向一个方向,盛明倡策划的逼宫。
“众爱卿有何看法?”梵净雪说出了上朝以后的第一句话。
“……”大臣们没有人敢接她的话,盛明倡计划已经失败了,撇清关系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枪打出头鸟,他们都想做附和的那一个。
“谢然,你觉得如何?”女皇亲自点名,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谢然是谁,平日里就属他和盛明倡走的最近,看来女皇是要拿他第一个开涮。
“臣……臣以为盛明倡罪应当诛九族,逼宫之事和臣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臣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高傲自大,不允许任何人反驳的谢尚书,此时却像一只受惊的鹌鹑,颤巍巍的趴在地上。
“哦……”半天女皇就说了一个字。
一个哦字就没了吗?谢然在心里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躲过一切,心里感叹女皇还是太稚嫩了。
下一秒“来人,送谢尚书九族上路。”
不知何时金銮殿已经被铁卫包围,听到这句命令后,两个铁卫疾跑出殿,还有一个铁卫提着大刀向谢然走来。
“皇上……皇上,饶我一命,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命,皇上!”
“咕噜噜…”刀光掠过后谢然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三圈儿,离得近的大臣被家里一脸血,这些文臣哪见过这等场面,被吓的。半天缓不过来。
大殿上一时安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的处境要想让他们信服必须做出点实质性的威胁。
刚才的谢然是朝堂一大势力,却倚仗身份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不少百姓不堪其害“。盛明倡和他结交是因为他掌管户部,但是那张奸臣名单上,他却位于榜首。
“潘爱卿,你意下如何?”梵净雪还是那个问题,刚才谢尚书所说的话就是标准的答案,可就在于这个标准答案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