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太阳渐西。
在城外游玩了一整个下午,脸上尽是灿烂笑容的马忠。
牵着一匹神俊白马,缓缓朝着靖远侯府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在脑海中回想,今天这一下午时光里,与未来媳妇相处的每时每刻。
好,真好,越想就越是忍不住想笑,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以前成天守在少爷身边,四处征战杀敌,从来没想过什么儿女情长。
更不用说什么成家立业了!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战死沙场,就连少爷都曾数次遭遇生死之危,更不用说他这个亲兵统领了。
征战沙场这些年来,马忠身上的伤疤细细数下来,十个巴掌都不够记的。
连活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确定,还想成亲那真是闲的那啥疼了。
可是经过今天这一下午的相处。
想想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和自己说话时害羞的表情,高兴时跟银铃一样的笑声。
马忠的心啊。
啧,嗨,无法形容的感觉,就是好,就是美,就是甜!
这姑娘,他马忠娶定了!
怪不得少爷没战事在京城的时候,在府中和少奶奶在一块的时候,都不让他们靠近,连看都不让看。
原来是因为和她相处时,真的不想旁边有人,不想让他人打扰那甜蜜的氛围。
想着,笑着,走着,这么一段路都快让马忠的脸都笑僵硬了。
而且他走路的姿势相较于平常,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几乎没走出三四步的距离,他就忍不住伸手探一探腰间,摸一摸悬在那里的一个香囊。
这是人家姑娘给他的定情信物!
填的是人家姑娘亲自调的调料,上面是人家姑娘亲手绣的鸳鸯戏水。
可是宝贝坏了马忠这个沙场糙汉子。
但奇怪的是,就算宝贝的没边,他也还是没选择放进怀里,而是有些得瑟的悬在腰间。
就是要让其他人看看,特别是和他相熟的那些人看看,他马忠要娶媳妇了,腰间挂着的,就是他未来媳妇给做的香囊!
我羡慕死你们这群杀才!
同时为了回礼,马忠也送给了人家姑娘一样东西。
是当年他随少爷马世龙北伐元廷时,从元廷一个达鲁花赤手中夺来的短刀!
当时姑娘见到这东西后,直接言辞决绝,都是勋贵人家的孩子,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
这一柄短刀要是落到寻常军士手中,甚至可以直接换取一个百户官职,从小兵变成高高在上的大人老爷!
这是战功,更是荣誉,对于勋贵将校而言,是足以传家的宝贝!
而一向不太擅长和姑娘说话的马忠。
见到人家姑娘要拒绝,居然直接对着姑娘说:这柄短刀虽然珍贵,但没你在咱心里宝贝。
说实话这句话很土很落伍,但是听在人家姑娘的耳中,就是中听就是喜欢!
脸上显出两抹红晕,连带着耳尖都是一样。
明明是在低头像是在着脚尖,但心中却只有马忠那张憨厚的脸,不敢抬头看,但在心里却是无比的清晰……
慢慢的走,慢慢的走,以往不用三两刻钟就能走完的路。
马忠居然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堪堪走到侯府附近。
“大哥!”
马忠这边还沉浸在回忆中时,突然听到侯府方向传来一个声音,他非常熟悉的声音。
立刻回过来神抬头望去,果然是他弟弟马勇。
正迈着大步,从侯府大门那边,腾腾腾的朝他跑过来,神情略微有些焦急。
但等到马勇跑到马忠身前不远时,他的脚步却猛地慢了下来,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亲大哥。
“大哥,你今天是不是和嫂子。”
马勇说着,绕着大哥转圈,脸上满是玩味,“在城外玩的挺好的呀,看看现在你脸都快笑歪了,以前那件你这样过!”
“哎呦!”
忽然马勇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微微弯腰手指着香囊,“我大哥居然还会挂香囊了,还是鸳鸯戏水的图,哎呦呦……”
“行了老二,你阴阳怪气个什么!”
马忠用手捂着腰间的香囊,不满的看着自己弟弟,“你哥我就是高兴,见到未来媳妇心里激动,怎么了,不行啊!”
“还有瞧你那话说的,你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小心我揍你我。”
“我哪样了?”
马勇说着直起身子,上前两步勾着大哥的脖子,顺手从他手中夺过马匹的缰绳,慢慢的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我见我哥高兴,笑得嘴都合不上,我心里好奇问问不行?”
“不过说真的啊哥。”
马勇微微低头又看了一眼那香囊,“这一看你这副样子,我就能肯定。”
“我这个未来嫂子啊,肯定是合你的胃口,肯定是贤良淑德,你们成亲也绝对是琴瑟和鸣!”
“那当然了!”
马忠听着兄弟发自内心的话,也勾上了兄弟的肩膀,“这可是少爷拜托大小姐,给你哥我专门寻的亲事,那肯定是才貌双绝,贤良淑德的好人家,好姑娘!”
“不过说真的,等我成完亲以后,你的事肯定也离的不远了,来……”
马忠又凑近弟弟一些,“和哥说说,你喜欢啥样的?”
“你就别关心我了。
伸手推开大哥马忠的脸,随手又把马匹的缰绳递给一旁的下人。
马勇朝府中用力推了推大哥,又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少爷今天等了你好半天了,有事要找你询问一下,你这回来赶紧过去吧。”
“什么?!”
马忠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少爷有事找我?”
马勇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
“你个混小子,你不早说少爷有事找我,你扯什么其他有的没的干嘛啊你!”
马忠数落了弟弟几句,然后连忙转身大步跑向后院,抓紧去见少爷马世龙,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少爷的大事!
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
他们这一家,自爷爷那一辈起,就是马家的家生子,绝对的死忠!
别说只是今天见着未来媳妇,心中高兴这样的闲事了,那怕就算是洞房花烛,裤子都脱了!
只要少爷有命,他马忠立刻就能光着屁股出来应是。
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更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怨言!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焦急的脚步声在廊道中传荡,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马忠就跑出了老远的距离。
从侯府大门,赶到了后院这里。
而到了后院以后,马忠又迅速慢下了脚步,生怕打搅了正在坐月子的少奶奶,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少爷和小姐。
可是就算如此,他先前弄出的动静,也还是被马世龙听到了。
肯定是马忠回来了。
跑的这么着急,肯定是马勇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