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宁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仿佛有什么惊人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苏景宁顿时在魂海呼唤：“墨昭瑾，给我出来！”
墨凌渊在她心中，是那般孤傲高洁，可九公主口中的他，却成了对废帝敬重有加的人，这巨大的反差让她满心疑惑。
而且九公主声称名字是墨凌渊所起，若所言属实，那墨凌渊对这个侄女的疼爱想必是真心的。
以墨凌渊的身份，当年身为王爷时便备受尊崇，无需假装疼爱一个公主，更何况以他的性子，也做不出虚情假意之事。
墨昭瑾应召而来，出现得毫无预兆，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苏景宁顾不上这些，目光直直地看向他，问道：“你认识她吗？”
墨昭瑾原本还以为苏景宁打算放过自己，可一看她那肃穆的表情，便知事情并非如此。
苏景宁很少露出这样凝重的神情，墨昭瑾顺着她的指示望去，看到了那个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女子。
他盯着女子看了好一会儿，还没辨认出她的身份，九公主倒是先开了口：“三哥？是三哥吗？”
墨昭瑾听到这称呼，微微一怔，随后长舒一口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说道：“这是？小九？”
“三哥，是我呀！三哥你救救我，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九公主说着便起身扑了过来，哭得满脸泪痕。
墨昭瑾看着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景宁目睹这一幕，轻声吩咐道：“都退下吧。”
侍卫和宫女们面面相觑，但还是遵从命令，纷纷退了下去。
墨昭瑾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景宁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也不清楚，在宫里随意走走，没想到竟撞见她疯疯癫癫地跑出来。”
九公主听到“疯疯癫癫”这个词，立刻止住了哭泣，冲着苏景宁喊道：“别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随意诋毁我，我可是九公主！”
墨昭瑾扶了扶额头，问苏景宁：“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问我认不认识她？”
“不是，我觉得她刚才说的话有些蹊跷，她说，她和你皇叔的关系很不一般。”苏景宁答道。
九公主连忙抢着说：“那是自然！我出生那天，天空中霞光漫天，美极了！十二皇叔说我长大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公主，还给我取名叫霞儿，父皇听了也觉得好，当时就定下了这个名字。”
苏景宁细细打量了九公主一番，心中暗自盘算。九公主出生时，墨凌渊大概十一二岁，那时墨凌渊与废帝的关系已不那么融洽，真的会出现如此兄友弟恭的场景吗？
九公主接着说道：“十二皇叔可疼我了，经常来看我，还把我抱在怀里喂糖果吃。每次他出宫回来，都会给我带各种小玩意儿，还说要把天下最有趣的东西都搜集来送给我。”
听了九公主的话，墨昭瑾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摸了摸九公主的头，不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糊涂了吧？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十二皇叔？”
“当然是他，我怎么可能记错！”九公主坚定地回答。
这时，苏景宁突然转头问墨昭瑾：“你还记得小时候和你皇叔的事吗？”
墨昭瑾有些犯难地说：“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你是知道的。不过，小时候他确实不像现在这么冷冰冰的，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一下子就成熟了，和我也没以前那么亲近了。”
墨昭瑾和墨凌渊是同龄人，墨凌渊甚至比墨昭瑾还小一点。
按常理，同龄人建立起的友谊很难轻易改变，可墨凌渊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呢？
苏景宁越想越觉得头疼，心中有了一个大胆却又让她不寒而栗的想法。
墨昭瑾看出了她的异样，急忙说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扶你到前面的凉亭休息一下吧。”
九公主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凉亭，拉着墨昭瑾的衣角说：“三哥，皇叔现在真的成皇上了吗？我想见见他。”
“你先别闹了，安静一会儿行不行。”墨昭瑾有些无奈地说。
看着苏景宁的脸色，墨昭瑾担忧地提议：“要不先回宫，找个御医给你看看？”
苏景宁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问墨昭瑾：“你觉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昭瑾也满脸疑惑，看了看九公主，说道：“如果她没有说谎，那确实很难解释。皇叔不会无缘无故地疼爱一个人，可如果他真的疼爱九公主，又怎么会登基后就对她不闻不问呢？除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个公主很重要吗？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吗？”苏景宁追问道。
“难道，当时是为了迷惑我父皇？”墨昭瑾猜测道。
苏景宁立刻摇头：“他不是那种人，就算要迷惑别人，也不会选一个毫无用处的公主。”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墨昭瑾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苏景宁在大白天里无端打了个寒战。
“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听听。”墨昭瑾继续追问。
苏景宁挤出一丝笑容，说：“太离谱了，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
“你说出来总比自己吓自己强吧。”墨昭瑾劝道。
苏景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你和这个公主儿时印象中的墨凌渊，和现在的他不是同一个人？”
墨昭瑾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他说道。
“我也觉得离谱，是你非要我讲的。”苏景宁回应道。
墨昭瑾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说：“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你也这么认为？”苏景宁有些惊讶。
“我不是说事实就是如此，只是这是一种能解释目前状况的可能性。”墨昭瑾解释道。
他偷偷看了九公主一眼，接着说：“对你而言，前世与我皇叔没有交集，今生遇到他时，都已经是他年长后的事了，没有经历过他的童年。
而在我的印象里，皇叔的变化确实是在他独自开府之后。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是在那个时候被掉包的，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