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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烈抬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鸾笺上那行娟秀的小字,喃喃自语,“婉婉……”

那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偌大的营房里传散开来,好似幽潭中一圈不起眼的涟漪慢慢地消弭殆尽,没有任何的回应。

拓跋浚出的确实是馊主意,他的婉婉,他太了解不过。

婉婉不爱他,巴不得他身边能够出现一个女人,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若是他把跟月国公主子虚乌有的事情传扬出去,婉婉非但不会吃醋,反而会给她提供逃离他的理由。

他好不容易把婉婉寻了回来,刚过几天安生日子,不想再跟她心生嫌隙。

更何况吃醋的滋味他知道,就好像有一条怎么也驱赶不走的毒蛇吞噬着人心,钻心刺骨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若群蚁噬骨,那种感觉他不想让他的婉婉尝到。

虽然他知道婉婉不会吃醋,但是哪怕让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膈应也不可以,他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是夜,主帅营房内亮着灯,耶律烈身着一袭白色中衣,正挑灯练剑。他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剑身反射着烛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锋芒。

耶律烈的眼神专注而深邃,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破风声。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一招一式都透露出他精湛的武艺。营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耶律烈的面容冷峻,眉宇间却难掩一股浓浓的哀愁。夜深人静,本是安枕之时,耶律烈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想李清婉想得发慌。

遂起身挑亮灯烛将李清婉的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仍旧没有办法平息浓稠的相思之苦,这才练起剑来。

暗卫的飞鸽传书就是在这时到的,“启禀可汗,燕州来报。”

婉婉?

耶律烈赶忙收起剑势,将宝剑随意地扔在桌案上,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短笺,只看了一眼,虎眸微动,剑眉皱了起来,面色阴沉得好似雷雨前的天际。

“把拓跋将军和钦察将军叫进来。”耶律烈说着将信笺放在灯烛上点燃,红色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好似流进他的眸子里。

侍卫见自家可汗神色严肃,以为是遇到了紧急军情,赶忙领命退了出去。

等拓跋浚和钦察匆匆赶到主帅营房的时候,发现耶律烈已经穿好了衣衫,正整理衣襟。

见自家可汗只着一身常服,并没有穿戎装,二人疑惑不解。

拓跋浚问道:“可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本汗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回燕州一趟。”

两人一脸的惊愕,虽然可汗已然与将领们商量好作战计划,明日一早便会进攻月国的下一座城池——阿图什。

阿图什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若是能够一举拿下,契丹大军必然势如破竹,攻入月国如入无人之境。

反之,若是连攻不下,将士们必然士气低迷不说,还会被月国缠住手脚,到时候回鹘的援军一到,恐怕会失了先机。

“可汗,明日一战事关重大,且战场上风云变幻,难以预测,若是没有您坐镇,恐怕会久攻不下。”钦察直言不讳道。

拓跋浚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可汗,是不是可敦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您实在放心不下,卑职愿意代您跑一趟,定然会护卫好可敦的安全。”

耶律烈淡然开口,语气中透着坚决,“这件事情本汗要亲自处理。”

果然是有关李清婉的事情。

拓跋浚凝视着耶律烈,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庞上,每一道线条都仿佛雕刻着不屈与决然。

灯光洒在他的肩头,为他伟岸的身躯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忧虑和眼中那抹深邃而复杂的情感。

拓跋浚不觉在心中暗自感叹,耶律烈这棵万年铁树,不动情则已,一旦动情,竟是如此义无反顾。

钦察还想要再苦苦规劝,拓跋浚却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们跟着可汗的时间日久,可汗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可汗一旦下定决心,又有谁能够改变呢?多说也是无益。

况且可汗不是莽撞之人,既然能够放心地离开,必然是想好了万全之策。

耶律烈看着钦察说道:“明日你挂帅军中,吩咐将士们佯装久攻不下,月国必然生疑,又见我不在军营坐镇,定然会认为我军必有阴谋。”

他手指地图,“拓跋浚,你挑选五千精兵,沿着这条小路,于明日巳时抵达喀什噶尔,围城劝降。喀什噶尔离月国都城不远,到时候月国可汗定然会认为我军的目的是攻取都城,必然会召集阿图什的兵马回援,到时候钦察你再命令军队猛攻,并与拓跋浚的军队两面夹击,到时候不仅阿图什可破,喀什噶尔也会成为契丹的囊中之物。”

拓跋浚和钦察钦佩地看着自家可汗,可汗不仅武功高强,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可汗那无与伦比的行军策略。

他仿佛天生便拥有着洞察天机的能力,每一次部署,每一个决策,都精准无误,仿佛早已将战场的每一个阴暗角落都尽收眼底。

可汗善于利用地形,巧妙布置陷阱,让敌人一步步踏入自己精心设计的死亡之网。

更难得的是,他总能准确预判敌人的动向,提前做出应对,使得每一次战役都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在这样的可汗面前,拓跋浚与钦察二人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深知,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位智勇双全、英明神武的领袖,他们的部族才能在草原上屹立不倒,成为众人仰望的存在。

耶律烈又交代了几处细节,便带领着护卫连夜离开了疏勒城,直奔燕州而去。

翌日清晨,李清婉早早便起了床,玛雅看到自家主子眼下淡淡的乌青,心疼地说道:“主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清婉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齐腰的长发,莹白的小手拿着玉梳轻轻地穿过黛色的发丝,神情恬静淡然。

“没有不舒服,我自己就是大夫,怎么会薄待自己?”

若不是不舒服便是有心事了,昨夜她睡在床榻旁边的小床上,隔着床帘,听到主子翻来覆去。

本来想要出声询问的,但是因为白日太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后来连主子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实在是失职。

若是此事被可汗知道,定然是要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