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等来了父王接她回家。
瞧着女儿在武安伯府的开心模样,瑾王心里微叹。
王府到底冷清了些,比不得武安伯府这般热闹。
但时也命也。
人不能太贪心,贪心易失望。
如此隔三差五的接送女儿,心有所牵,人得以见,已经弥补心底多年空洞。
只希望她别那么快长大嫁人。
不知父王父爱泛滥的善若,拿着两包糖献宝:“父王,你猜这是谁给我买的?”
瑾王自然不知,但没扫兴。
挺配合的猜道:“你师姐给你买的?”
“不是师姐。”善若笑着摇头:“父王肯定猜不到。”
“是那安小子?”瑾王微眯了眼。
要是的话,他已经瞬间想到七八种预防自家小白菜被猪拱的招儿。
“不是啦,是七皇叔!”善若笑着公布谜底。
瑾王一愣,还真有点出乎意料。
更让他意外的是,女儿竟然说这糖还是父皇让女儿追七皇弟讨要。
知道来龙去脉后,瑾王不禁失笑。
“你帮着你七皇叔说话,这糖他该买。”
七皇弟被逼婚都有几年了吧,竟然还坚持着打光棍的态度。
成日不紧不慢的,推一下动一下,不推他就啥都不管。
这大半年做了几件大事,已经尝过权力滋味,照理说定会想着担任个职务,好拢些人脉。
结果这家伙哪个衙门都不去。
说什么有事儿叫他,无事不要管他。
这什么话,他听了都想掰开这皇弟的脑袋,看里头是不是有水。
“七皇叔说以后我还帮他的话,他什么都给我买呢!”善若拿着糖卖了七皇叔。
这可就不能由着了,瑾王提醒女儿 :“他要是再跟你皇祖父较劲儿,你可别再贸然帮他说话。”
有些事可有一不可有二,容易弄巧成拙。
“你七皇叔已经二十岁,让你皇祖父还为他终身事操心是不孝,咱们不该纵容他。”
善若听了咬着嘴唇,缓缓点头:“嗯。”
但脸上的笑意逐渐没了。
七皇叔二十岁不成亲,被说不孝。
那她以后也不成亲是不是也要被说不孝?
可师姐就不会被家里人这么说。
她不禁为自己将来要面临的压力,提前烦恼上。
看到女儿抿着嘴儿不再说话,瑾王稍稍自省。
他说过火了吗?
好像没有吧,他一直很耐心的跟女儿说话,就怕胆小的女儿会觉得他凶。
可抱着两包糖的女儿再也没有起话头。
父女俩沉默一路回府。
归家歇了两日,估摸着周寡妇那一家子准备要到达,郑离惊让父亲给弄个落户京郊村子的文书。
武安伯问了情况后,去户部寻了人来办。
回来告诉女儿:“安置到六十里外的陈县,那里县郊有个村子去年发生天火,烧了好几户人家,有两家死光,可以补户入村。”
郭氏在一旁听了,说道:“等人到就让陶管家带人走一趟,宁儿你就不用出面了。”
陈县离京都六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丈夫选的这距离很合适。
郑离惊点点头:“如此就让他们去陈县落户,让陶管家带他们去安置。”
周寡妇不缺银子,落户离县城近,买田地做个地主住城里也行。
离了桥头村,他们就不用担心被人吃绝户了。
看女儿没有异议,夫妻二人互看一眼,也放了心。
女儿虽然有大本事,但有些人情世故没有大人看得透。
她的本事和她的身份,别说一村户,就是京都多少世家大族都想着靠近她建立好关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们不想女儿什么都管。
她已经很辛苦,不用什么人都亲自应付。
差不多就行了。
郑离惊明白父母的用心,她其实也没想着啥都管。
过了两日,周寡妇一家到了京都。
护卫带着他们去寻了平价客栈落脚后,回府禀报。
陶管家立马拿着文书去客栈,跟周寡妇一家说了他们的安置地。
“就在陈县郊外,离城不过四五里地,如今已经过午,不好赶路,明日一早出发,天黑前可以赶到地头。”
初到京都的周寡妇婆媳,都很是忐忑。
看到是个陌生人来安排他们去处,就算听说他是伯府的管家,也心头不安。
她们想见到贵人大师。
“管家老爷,贵人大师在忙吗?我们还能见到她吗?”周寡妇搓着手有些紧张的问。
贵人大师府里的管家瞧着比县太爷都不差,没见过世面的她,生了卑怯。
似乎只有见到贵人大师才能有些底气儿。
陶管家并不意外会有此一问,他回应道:“我们二小姐今日不得闲,她吩咐我来负责护送你们前往陈县落户。”
今日二小姐确实没空,去曹家看那两位中过苗域蛊术的表亲去了。
周寡妇听了贵人大师今日不得闲,想到多住一晚要多一日花销,不免心疼。
但又想见见贵人大师,好要个心安。
日后遇到什么事,也好寻得着门儿来庇护。
能认识个响当当的人物,就得好好把握住。
于是她咬咬牙决定多住一日,“既然今日贵人大师不得闲,那我们在此多住一日再走。”
“娘?”李翠娘不免惊讶。
这住多一日可是半两银子的花销。
半两银子用来买米粮,都够他们家吃上一个月了。
虽然他们有一笔银子,但这么花也心疼。
何况这里是京都,贵人大师哪有空招呼他们。
能派人来照应护送他们到安置地,已经是很大帮助。
周寡妇没理会儿媳,她心里的打算这会儿不好当别人的面说。
她堆起卑怯的笑容问陶管家:“管家老爷,我们明日可以见到贵人大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