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灭家绝户,桥头村的周氏一族全都有份儿。
周大牛蓄意谋害周春福无疑,游方道士是在春福被打前就与族长认识。
狼狈为奸,收了族长五十两银子起法为恶。
树倒猴孙散,周族长的兄弟侄子害怕罪上加罪,什么都吐了出来。
他们视为文曲星的周正,不但是想吃绝户的最大受益者,也是策划者之一。
审出这样的结果,苏寻相当的愤怒。
“读书明智,知圣往继,你倒好,读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
“本官不但要查周氏一族做的恶,还要查渡口学堂的学风,看你是何人所教。”
周正如坠深渊地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要完了。
“大人饶恕,学生知道错了,学生定会痛改前非,求大人饶恕啊!”
他再也保留不了读书人的斯文,痛哭流涕的求放过。
求了大人,求大师,还求周寡妇一家。
书生斯文扫地,面目比之族人更为丑陋。
冬葵都厌恶的朝他吐唾沫:“恶毒小人,生吃绝户,猪狗不如!”
“对,猪狗都不如。”村人都跟着唾骂起来。
郑离惊没管这人的丑态,着手破除周寡妇家的夺运法阵留的煞气。
而苏寻已经勾画出一张名单,该带走的带走。
周族长的家被抄个干净,全家除了不过十五岁的孩子,统统入狱详加审问。
周大牛一家也同样被抓,妇人也不例外。
全族人的谋算,成人中几乎没有不知情者,所以统统都有罪。
桥头村的事,是连夜清办,没有丝毫拖延。
郑离惊也破除了周寡妇家的法阵,利用对方的符箓,施法回向,重创做法之人。
等待那俩道士的,还会有通缉令。
玄门败类,必须清理。
桥头村几乎半村人被抓,脑子还在清醒状的周寡妇怕被人报复,想跟着大师去凌云观暂避。
而李翠娘的心思是远离桥头村。
她要变卖家业举家搬迁,不与这样的族人为邻。
被一族人算计,换谁都不想跟这些人有瓜葛了。
县令大人愿意给他们办理迁出证明,但问他们要去哪里落户。
李翠娘当即跪倒在郑离惊面前,求大师庇护,“贵人大师,草民愿意为奴为婢,只求贵人大师庇护我家人几分。”
她这番求助,让人观之落泪。
真是可怜,被逼得要如此保存一家。
郑离惊想了想,说道:“你们先去凌云观住下,变卖家业户口迁徙的事,稍后再说。”
李翠娘自然无有不应,当即收拾细软,带上能带的东西。
苏寻见郑离惊揽了这一家后续的事,也就没多说。
打着火把把犯人押往县衙。
还留了几个衙役护送他们一行人去凌云观。
走前李翠娘要给许族长半两银子,请他安排人看好她家房子。
教训太大,能花银子买平安她没有舍不得了。
许族长没收她银子,“你家我会让人看着的,放心吧!”
李翠娘感谢了一番,连夜跟着大师去凌云观。
回到凌云观已经是午夜。
白日久等人不回,派了人去接也没见回,观主就知道定是出了麻烦事。
现在见到她们终于回来,才放了心。
待听了周寡妇一家的事,震惊之下不免生出自责。
“当时只去了你们家坟山复查,没有去你们家看看,竟不知是你们家被人做了手脚。”
她道法虽然跟玄隐门的道兄比不了,但到底不是白修行。
看个风水夺运阵还是能看出来。
“不过,贫道去了却是没法揭穿出这背后连串之恶,还是这丫头有能耐,能帮到你们。”
周寡妇现在也不傻不疯了,她为之前的误会致歉。
知慧师太很大度:“贫道知你浑浑噩噩这些日子,是不想面对没了儿子的痛苦。但逃避不是办法,你还有孙子孙女,让你儿媳一个撑着家,着实辛苦她了些。”
她知道周寡妇的儿媳是个明理的人,这大半年来凌云观领她婆母回去已经领了几次。
周寡妇抹泪感恩。
安置周寡妇一家由观主接了手,郑离惊回屋睡半宿,第二日天刚亮就被叫醒。
“小姐,姜嬷嬷来了,说是大小姐病了。”
“是何症状?”
“姜嬷嬷说是夜里非要开着窗睡觉,感了风寒,在发高热呢!”
郑离惊听了脸上有了不耐,“给她几颗退热药丸就行了。”
凌云观在山上,夜里山风大,睡觉开个窗缝透气就行。
非要开窗睡觉,那是自找罪受。
以为她会看在她病的份上去关怀,甚至让她回京,那是做梦。
她翻身继续补眠。
冬葵听从的在药袋里拿了几颗药丸子,出去交给姜嬷嬷。
她板着脸说道:“二小姐昨日刚从云中峰下来,就遇到村民有难,忙到午夜才回到观中歇下。大小姐这般不体恤人,那她也否想有人体恤她了。”
就知道整事儿的大小姐,就不是个懂事的主儿。
姜嬷嬷知道来这一趟要遭人嫌,颇为尴尬的道:“我也是没办法,那就是个滚水都烫不卷皮的蠢人,总不能看着她病死。”
“二小姐难道就会看着她病死不成,拿这药去,看着大小姐吃,跟她说苦肉计在二小姐这里没用,别费功夫。”
“哎哟,老奴也是这般说过,可这自讨苦吃的事大小姐可没少做啊!”
姜嬷嬷拿着药丸在诉苦。
“不记教训,回京那就是遥遥无期。”没睡够的冬葵,也气了。
“唉!但大小姐是日夜都惦记着回京呢!”日日要承受大小姐坏脾气的姜嬷嬷,也有点顶不住了。
三倍月银真是不好挣,她都宁愿回府做回粗活了。
冬葵打了个哈欠,不想管她。
“记得回去看着大小姐吃药,二小姐做的药丸子可不是拿来浪费的。”
“嗯,知道了,我会看着的。”姜嬷嬷苦笑着离开。
大小姐的苦肉计,谁都能看出来。
何苦这么作贱自己。
二小姐聪明有本事,大小姐愚蠢又无能。
差别大到都让人怀疑是不是一胎出的姐妹了。
姜嬷嬷摇着头暗自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