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记忆很模糊，记忆中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没有实质化，根本无法判断是谁。
但是当他看到李芷然义无反顾冲向前方时，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捏了一下。
原本不远处淡定抽烟的大长老，看着如此勇猛的李芷然，手中的香烟倒插进嘴里，将嘴唇烫出了一个血泡。
他伸出颤抖的手，急忙从裤兜里摸出来一个法器，像是一个孩童的骷髅头，骷髅头上面弥漫着诡异的黑烟。
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那骷髅头竟然抖动了起来，黝黑凹陷的眼窝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双血红色眼睛。
“嘿嘿嘿，就算你再厉害，碰到我用精血饲养多年的……”
刷！
大长老还没说完，李芷然便到了他面前，干脆利落的伸出匕首，将那个骷髅头削成了两半。
啪嗒！
骷髅头掉在了地上，又被李芷然一脚踩碎。
大长老怔在原地，双眼瞪大，他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怪物一般，双腿发软，一时没忍住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抬起头，瞳孔掩饰不住的恐惧不断蔓延，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李芷然将匕首悬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冷漠，“回答我几个问题。”
大长老紧张道，“你问。”
李芷然冷声开口，“为什么你们会跟鬼门商店的羊头怪合作？”
大长老咽了口唾沫，“不是，不是我们想要找它们合作，是它们选择了我们这个组织。”
“你知道的，我们那个世界的很多组织都在努力探寻鬼门的秘密，这其中，应该就我们发现的最多，我们掌握了一些秘术，可以在鬼门里面极大的提高存活率，也许这吸引了它们，所以它们才找到了我们合作。”
李芷然继续询问，“那些羊头怪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大长老看着脖子上的匕首，“从没有人或者哪个组织能够弄清楚这事，自从鬼门降临后，它们就出现了，它们似乎有无穷的力量。”
“但经过合作，我们发现这些羊头怪并不是神，它们像是被操控的玩偶，或者说苦逼的牛马。”
李芷然又问，“为什么选择林东？”
大长老猛烈摇头，“我不知道，是它们让我选择的，是羊头怪让我选择的，我也不知道它们的目的。”
李芷然眼神闪过一丝杀机，“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别，不要杀我，你问的所有问题，我都回答了。”大长老抬起头，慌乱道，“你不能食言。”
“可是，我从来没有答应你，不杀你啊。”
李芷然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极了女疯子。
大长老嘶吼着，“你杀了我，就永远留在这里吧，你们不可能找到出去的路了。”
划！
李芷然手中的匕首轻轻闪过，大长老的头便掉在了地上。
大长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想到李芷然真的敢动手，他死不瞑目。
李芷然掏出一张纸，将匕首擦拭干净，收拾好这一切，这才转过身说道，“放火把这里烧了，不能让这个鬼门继续存在。”
周比点了下头，缓慢的朝着楼下走去。
黄灰鸿大概是畏惧李芷然，也急忙跑下去帮忙。
转瞬之间，整个楼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以及散落一地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着，弥漫着一股恶臭。
林东走到楼顶边缘，感受着吹过来的凉风，刘海被风吹起，长长的眼睫毛下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他扭过头，朝着李芷然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李芷然沉默些许，“很久以前了吧，不记得多久了。”
“所以，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一直在隐瞒我？”
李芷然揉着太阳穴，“其实，不只是你，就连我的记忆，也出现了混乱。”
林东缓缓说道，“你是因为分成了两部分的原因吗？”
李芷然抬起头，看向林东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复杂，但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楼下，“我们走吧，想必他们也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林东点头，默契的没有继续询问。
他们朝着楼下缓慢而行，一直来到了一楼。
这时，黄灰鸿和周比已经在四周倒上了汽油，随着周比掏出打火机，将其扔向了汽油之中，轰的一声，整栋楼瞬间被火苗吞噬。
黄灰鸿挠着头，“这精神病院是烧掉了，但，出去的路在哪？”
“鬼门好像并没有开启的迹象。”
林东看向远处，“也许我知道怎么出去。”
“你们要跟我试一下吗？”
黄灰鸿急忙问道，“出去的路在哪？”
林东指着远方，“看到那条河了吗？它跟这座精神病院的交叉口，应该是出去的路所在的地方。”
黄灰鸿伸长了脖子，“这条河不小啊，你为什么觉得，出口在那里？”
“因为我看过小虎的日记，他就是跳入河里，然后来到了这里。”林东缓缓说道，“小虎在没有变成鬼之前，也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
“也许那些受害者，有不少都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大长老利用他们的愤恨，他们的怨念，最终将他们变成了鬼。”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故事。”
黄灰鸿抬起头，看着阴暗的天空，“老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鬼门里面的鬼就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林东沉重道，“有这个可能性，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还需要我们继续调查。”
“我们走吧。”
林东走向了前方那座桥，他站在桥头，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入了大河之中。
迅猛的河流瞬间将他吞噬，河底下卷起了漩涡，猛烈的流水将他吸到了最深处黑暗之中，剧烈的撞击，让他昏了过去。
等林东醒来后，他发现正躺在水边，明亮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路标牌，上面写着江城字样。
林东舒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今天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