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虎婉拒了查尔斯去歌厅的邀约，径直返回住所。
对面河川雅子那栋房子的灯居然亮着。
然而，当住户信息在界面上浮现时，陈虎猛地一怔 —— 河川雅子并不在此，取而代之的竟是川岛芳子！她竟然在魔都，且就住在自己斜对面。
“泥鳅！” 他沉声唤道。
“先生！” 身形利落的青年即刻应命。
“去查查对面那女人何时入住的，切记别打草惊蛇。”
“是，先生！”
“另外，再寻一处落脚地。钱财无妨，这里暂且过渡。”
“明白。”
泥鳅转身出门，片刻后便乘着黄包车消失在夜色中。
陈虎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无线电培训班的名单上反复游移，却始终没找到任何熟悉的名字。
“朱青，兄弟们都到齐了？”
“回长官，人已到齐，身份也都安排妥当。”
“好。找一处靠近大学的独门独院，不必太奢华。”
“遵命，长官！”
与此同时，斜对面的洋房内，川岛芳子握着听筒，指尖轻轻摩挲着电话线，目光自始至终紧盯着对面亮着灯的窗口。
“嗨，确认无误，目标已入住。”
“只需监视吗？”
“嗨，属下领会。”
挂断电话，她裹着丝绸睡衣起身，缓步走到落地窗前。
夜风吹动纱帘，她望着对面明暗交错的光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
第二天，整个英商电力公司的办公楼，变得异常忙碌。
陈虎直接拒绝了查尔斯去大学洽谈的提议。
为了后续的计划，陈虎不会直接和校方接触。
办工大楼一楼，直接设立了一个用于报名接待的房间，一时间人流涌动。
陈虎走进大楼时，【鹰眼洞察】就获取了大量人员信息。
“呵呵，动作都挺快，没想到这么多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大鱼！”
两个月后，英商魔都电力公司的无线电培训班正式开班。
培训地点设在大学校园内，查尔斯与校方洽谈顺利，几番筛选后，这期培训班最终招收了近五十名学员。
陈虎身着普通长衫坐在后排；泥鳅则大大方方坐在第一排，以 “旁听生” 身份示人。
陈虎对泥鳅只有一个要求：务必熟练掌握电台发报技术 —— 这是他长远的计划之一。
此刻，系统背包里还藏着四五台日军移动电台，这些 “战利品” 终将在未来派上用场。
正午时分，陈虎坐在街角小面馆里，一边啜着面汤，一边盯着报纸头版：
《东北战事或将再起！》。
他夹着面条的筷子顿了顿，低声自语：
“希望六哥能扛住这关。”
他清楚，历史的惯性难以逆转，个人力量至多能推延事件发生的时间，却无法改变其必然性。
培训班为期六十天，陈虎竟一日未缺。
这段时间，他最重要的工作是编写两套电报代码：一套用于日常通讯，一套用于战时指挥。
战时代码体系极简，不同数字组合对应特定战术指令，目前仅有他与泥鳅知晓；
日常通讯则采用移位加密法，每隔一段时间更换 “密码本” 极可混淆视听。
魔都果然是各方势力的角斗场。
陈虎留意到，他离开的短短时间，租界内外谍报网络正疯狂扩张。
公共租界的势力版图愈发错综复杂，中下层情报人员更是上演 “一鱼多吃”—— 同一条消息被包装数次，转手卖给不同买家。
日租界扩张的最为迅速，特别是在那劲政府的一次次妥协之下，日本人更是变本加厉。
很多地方虽然没有正式划归，但是事实上都已经沦为日本人的掌控。
英商电力公司的电讯业务倒是蒸蒸日上，魔都各区域的门店陆续开业。
陈虎参与了大量设备安装与调配工作，从筹建到维修皆可独当一面，不过这些技能他刻意藏而不露，只在必要时悄然施展。
窗外，黄包车铃声与电车轰鸣交织。
陈虎将报纸折好塞进袖袋，目光扫过街角假装看报的 “路人”—— 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正印证着这座城市下暗潮涌动的谍影重重。
......
“先生，新地方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
恢复身份的陈虎斜倚在劳斯莱斯真皮座椅上，指尖轻叩车窗，听着泥鳅从后视镜里传来的汇报。
这辆黑色庞然大物的新主人如今在魔都已是家喻户晓 。
陈虎作为新主人，身份更是不得不让人重视。
谍报圈里早把他的照片钉在案头，尤其是日本特务机关，提起 “陈虎” 二字时牙关咬得咯咯响。
至于为什么？“
因为他们被杀怕了。“
自三个月前日方得知他停留魔都的消息，暗杀便如潮水般涌来：
街头枪击、汽车炸弹、餐厅投毒...... 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越是这样，越是让谍报圈忌惮。
遇到这些刺杀，陈虎几乎不受任何影响。
此刻泥鳅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听到 “地点排查” 四个字时，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都摸清了，先生。”
泥鳅踩下刹车，车身在细雨中滑入庭院。
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将玻璃上的水痕扫成扇形，映得他兴奋的脸忽明忽暗，
“虹口道场、日领馆密库、还有......”
陈虎打断他，嘴角扬起半抹冷笑，
“把家伙备齐。”
“明白！”
泥鳅猛地拍了下方向盘，手套与皮质把手擦出脆响。
“怎么，手痒？”
陈虎挑眉，推开车门时雨声骤然放大，雨丝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
“今晚让你打个够。”
黑色雨伞在头顶撑开，鞋尖碾碎台阶上的青苔。
陈虎抬眼望向斜对面的洋房，二楼窗帘无风自动，一道纤细的影子闪过 —— 是川岛芳子。
她总以为自己藏得巧妙，却不知每次小心的窥望，都在陈虎的掌控之中。
陈虎盯着那抹晃动的帘角，忽然低笑出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
“先生？”
泥鳅握紧了腰间的勃朗宁。
“没事。”
陈虎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