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片沉沉浮浮中阖上眼眸。
“不是不帮你,只是……”
季钰帮她清洗完后,抱回床榻上,一只手揽着她,带着事后的慵懒开口。
云兮这时候还晕晕乎乎的,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
她转过脑袋,躲过他炽热的气息。
从季钰的角度看,怀里的人带着水汽的眸子半阖,眼睫上的那点水珠要落未落,勾人至极。
可惜,她现在累得很,什么也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对云兮来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睡吧。”
他揽着她躺在床上,一只手轻拍她的背,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云兮只觉得身上就像被拆了重装似的,酸疼无比,给自己上好药后,她便唤晴儿过来。
“昨天你出门找医师,可发现那糕点里有什么东西吗?”
她垂眸吹散茶沫,嗓音极轻。
晴儿先是摇摇头,而后回答道:“大夫说这糕点里的东西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听到这话,云兮粉红的指尖悬在茶盏上方,忽然停住,水汽凝在袖口。
看来,云湘的心还是不够狠啊。
上扬的嘴角略带薄凉,晴儿正想着糕点的事,忽地耳边又传来一句问话:“昨天掉进池塘里的人找到是谁了吗?”
听到这,晴儿都不禁打了个寒战:“找到了,夫人,管家昨晚上就已经盘问出来了,据说是咱们院的元福。”
“我们院里的?”
云兮神情一变,搭在小几上的手缓缓蜷缩。
“可查出来什么原因了?”
晴儿点点头又摇头:“据说,是元福晚上起夜的时候,天凉路滑,失足掉进去的。但是,具体的原因还在查,这也只是猜测。”
不知道为什么,云兮听到这消息,眉梢一跳,心里头也扑通扑通乱跳。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还是她院子里的,真是巧合吗?
联想到云湘给她下的套,她眉头一皱。
这件事,会不会给人机会,借着这个借口找她麻烦呢?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釉面映出女人微蹙的眉。
云兮垂眸盯着裙摆上的缠枝纹,手指轻轻勾画其中的叶脉,随后,她唇间咬住一缕发丝,在齿间缓缓碾过。
“最近盯着点院子里的人的动静,有谁出门,到了哪里,事事记录汇报给我。”
库房钥匙的事还没解决,云湘若是要借这个“元福”的由头发作,那最大可能是从她房里的人找突破口。
看来,不得不防着点了。
坐在书桌后的女人眼睫低垂,却在阴影中掀起一线冷光,眸色沉得发暗。
院子里人多眼杂,虽说季钰和侯夫人安排进来的人占了一大半,但云兮不信,屋子里的人就没有云湘安插的眼线。
——得找机会让人露出马脚。
正午的阳光总是刺眼,窗子为了通风就没关上,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柩洒进屋内,晒的人脸热。
明明今日阳光很好,但站在一边的晴儿却感到一丝凉意。
“哎呦,我的夫人,您可要冷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