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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寨内。

青鹤、浮生、单白羽同坐一处,几人眸光冷冽的盯着桌上的信条。

‘毒巫邀国师一叙。’

信条上的字并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让他们注意的是跟着信条一同送来的发簪。

单白羽认得这根发簪,是他亲手送给她。

“我领兵灭了北疆。”

北疆的手竟这般长,伸到了南月。

在门外苦苦等候的画思安坐立不安,想为毒巫辩解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进了毒蛇寨她刚见到国师,单将军匆匆赶来,她也被驱赶至门外。

北疆只为护下族人,不愿得罪南月。

“慢着。”

青鹤神色不明拿起发簪端详,“毒巫手段,我想见识一番。”

与暖暖心意互通这般久,他还未送过礼物。

“不可。”

浮生出声阻止,不赞同他的做法。

“毒巫善用毒,我替兄长去最为合适。”

他已了解北疆蛊虫的毒性,理应由他去。

青鹤温柔一笑归还发簪,“阿弟代替不了,”见浮生面露疑惑,他好心解释,“阿弟无头发。”

浮生冷脸霍然站起,愤然拂袖离去。

毒蛇寨赶往蛊寨需整整一日的距离,蛊寨位置隐秘,就算单家军前来也很难寻到准确的位置。

青鹤在画思安的带领下步入蛊寨,一路上他暗中做好标记为单家军引路。

他着实不解,毒巫此举有暴露蛊寨的风险,为何在此刻邀他一叙。

假若暖暖真在他手中,毒巫理应以此做威胁谋划更大。

据他了解,毒巫不该这般蠢笨才对。

“画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进入寨子,寨中人便相聚迎上,纷纷询问南月国师有没有为难她。

画思安为难安抚族人,“南月国师并未为难,你们安心。”

环视周围不见熟悉的人影,她担忧的寻问。

“毒巫在何处?”

邀请国师前来,毒巫竟不来相迎?

族人面上神色古怪,其中一人朝青鹤鞠了一躬,引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画思安见状想跟着去,族人一把拦住她。

蛊寨上上下下透着古怪,青鹤在蛊寨族人的指引下一路向右,在一座木竹搭建的屋子停下。

“国师,请。”

不等他有所反应,族人低头匆匆离去。

青鹤打量屋子,沉默一瞬后步伐稳重的爬上梯子。

毒巫到底作何手段?

心中想了多种可能性,被他一一破解。

来到屋子二楼,他站立在门前不动,屋内响起竹木敲响的乐声,乐声参差不齐不成音调,实在不能入耳。

青鹤神色平淡,勾起唇角从容一笑。

他倒要看看毒巫耍什么手段,竟敢用暖暖作威胁。

清风吹拂夹杂着草木的气息,青鹤推开房门,屋内的乐声戛然而止。

紫色轻纱高悬于屋顶,随着清风摇摆,屋中香炉炊烟袅袅,熏香让人心神动荡。

青鹤眉宇皱起,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香炉有问题!

在轻纱罗帐前停下,不再向前一步。

“坐。”

罗帐后嗓音缥缈,似与神女相隔。

青鹤暗自疑惑顺势坐下,毒巫竟是个女子,难不成探子消息有误?

他不耐虚与委蛇,直接表明来意。

“我要见南月公主。”

帐内女子银铃一笑,隔着轻纱看不见她的面容,隐隐约约能看出她面上带着面纱。

“听闻国师清风朗月、神仙之姿,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倾心?”

青鹤脸上笑意浅浅,“世人假言罢了,我不过是一介俗人。”

为世俗所困,为红尘所扰。

那些世人对他仙人舆论,有时听来甚是可笑。

女子长长‘哦’了声,摇晃手中的铃铛作乐。

“既是俗人国师可愿与余做个交易?”

她倒要看看南月国师是何等风采?

青鹤眸光暗沉不答。

女子自顾自的说着,“国师仙人容貌余心向往之,国师可愿与余喜结良缘,共北南良约?”

“哎,说起来还是余亏了呢。”

如此大美男,她也想尝尝一二。

青鹤眸光寒冷,温声拒绝。

“我心系南月公主,心中再无旁人。”

他从不做有损心德之事,认定了便是一辈子。

“毒巫既无意相商,无心归还南月公主,不如兵戎相见。”

路上已留下记号,单家军不消一个时辰便赶到,到时将蛊寨屠杀,不怕他们不交人。

触之底线者,死。

“哎呀呀,国师如此深情,余倒是不忍破坏。”

女子唉声幽怨,“余又听闻国师与北临太子谋和攻打南月,不知是真是假?”

“北临太子可是传信给了余呢。”

青鹤瞳孔紧缩,身上散发骇人的杀意。

每每受不知名的力量控制写下‘攻打南月,活抓南月公主’几字,最后一笔落下,他骤然清醒,信条分明未寄出。

她为何知道?

青鹤心中燃起恐慌,莫非毒巫已将此事告知暖暖。

如此,她不能留了。

“南月国师,是与不是?”

女子骤然加重语气,话语中带着质问。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青鹤,多月不见思念如狂,可她终究要想知道,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被剧情控制,亦或者真的如原书中一般。

时暖玉不愿死,为了活着她做了许多,万不能死在剧情的控制下。

香炉香料燃尽,空气中的迷香渐渐消失。

青鹤微声叹息,脸上出现茫然之色,温声道出近日怪异之事。

“写过‘攻打南月、活抓南月公主’的信条,却不知该寄往何方,毒巫今日所言,我才知信条应当寄往北临。”

“近日受怪异之事所扰,迷惘下做出违背心意之事,”他从怀中掏出被摸得光滑的木头,“每次因此物神志清醒,每每懊悔不已。”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帐内中人。

“暖暖,此言你可信。”

这般光怪陆离之事,旁人是不信的。

一声暖暖唤得她心跳错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已不受她的控制,或者从未受她控制过。

“信的。”

如果是他,她愿意信他。

书中天下最后的夺冠之主,那时的他就连北临太子俞长风都为之忌惮。

青鹤灼热的眼眸缓和几分,心中的紧张慢慢褪去。

“得卿如此,乃我之幸。”

他缓缓抬手探进账内,“暖暖,你不想我吗?”

两月不见,他的思念肝肠寸断。

想她、念她、思她,独独不见她。

时暖玉呆呆地看着探入帐内的手,曾几何时她紧紧握住这只手,与它主人心意相通、互诉衷肠。

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