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知知垂着头,脸上还沾着泪珠,委委屈屈地站在门口。
“王爷,知知不是故意来打扰您和王妃姐姐用饭的,只是知知有重要的事要同您讲......”
声音中满是乞求。
她今日依旧穿着一袭月白的罗裙,外面只罩了件同色的夹袄,清丽的小脸冻得通红。
确实我见犹怜!
敏嘉郡主没空搭理她,死死盯着祁西洲,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
“闭上你的嘴!没见本妃与王爷有话说?滚到一边等着去!”
付知知捏着手里的帕子,嘴唇翕动,真就乖乖地同那些伺候的婢女站在一边。
祁西洲额上暴出青筋,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烦躁。
“知知,你有何事与本王讲?很重要吗?”
付知知迅速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沾在睫毛上的泪缓缓顺着脸颊流下。
“嗯,知知是真的有事同您讲。”
语气温柔,与敏嘉郡主形成鲜明的对比。
祁西洲瞥了眼付知知身后跟着的两个婢女,声音微沉。
“这么冷的天,你们不知给付姑娘多穿件衣裳?前日本王送的大氅呢?”
婢女哆哆嗦嗦的跪下。
“回.....回王爷的话,奴婢们也劝过付姑娘,可她说那大氅金贵,舍不得穿,这才......这才.......王爷饶命!”
敏嘉郡主忍不住哼一声。
“小家子气!一个破大氅也没见过,既然舍不得穿,你干脆穿着中衣算了!反正也是个没脸没皮的玩意!”
付知知的头垂得更低了,袖中的手指节泛白,但还是强忍下心中的愤怒。
“王妃姐姐教训的是,知知确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多亏王爷好心收留。”
“王妃姐姐既然不喜欢知知,知知也不愿给王爷惹麻烦,知知今天就搬出去......”
边说边无声落泪,身子微微发着抖,像是怕极了敏嘉郡主。
敏嘉郡主一掌拍在桌子上,指着付知知破口大骂。
“你个小贱人口口声声都是本妃为难你了!要是没本妃,你怕是连饭也吃不起!还有你穿的衣裳,戴的首饰,哪一样不是王府给的!你既然活不下去了,干脆一头撞死,岂不痛快?”
付知知咬着唇,眼里蓄满泪水,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不舍的看一眼祁西洲。
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时候,猛地撞向一旁的柱子。
“给本王拦住她!”
黑影一跃而入,可还是迟了一步,付知知当场撞得头破血流,模样看起来十分凄惨。
“王爷......您.......您别怪王妃姐姐.......王妃姐姐......说得对,我这样的人确实......不......不配活着.......我只是想......告诉您......汤里有......有........”
头一歪,眼一闭,晕死过去。
敏嘉郡主十分没形象地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都快要死的人了,还能说这么多话!王爷,她就是装的!”
“啪——”
祁西洲忍无可忍,甩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还不给本王闭上你那张嘴!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本王今日就将人纳进门!如此一来,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将人好好送回去,再宣个太医来给她瞧瞧!”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一顿好好的午膳,就这么闹哄哄的结束了。
刚走到门边,祁西洲又朝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把那盅汤带上,让太医仔细瞧瞧,里面到底添了什么?”
敏嘉郡主一脸困惑,看向一旁的嬷嬷,压低了声问道。
“嬷嬷,难道那药你加在汤里了?”
嬷嬷摇头,“没有,药还在老奴的屋子里,没王妃的吩咐,老奴不敢擅自做主。”
敏嘉郡主唇边勾起抹讥诮的笑。
“那安王可得好好查查了!那汤,方才我已经喝过了!”
祁西洲身形微僵,一拂袖,大步离开。
“去把知知住的院子收拾一下,从今日起她就是本王的妾室!”
“是,王爷晚上可要过来?”
“嗯,你们先好生安慰着她,本王晚些过去陪她。”
敏嘉郡主冷笑连连,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
嬷嬷却没她这么淡定。
“王妃,王爷到现在也没与您同房,现在倒叫这付姑娘占了个大便宜,万一.......万一........”
敏嘉郡主端过奴婢递来的茶,抿一口。
“不过一个妾室罢了,只要这正妃的位置是我的就行,何况王爷如今还得仰仗我父亲,呵呵,你看他敢不敢宠妾灭妻!”
嬷嬷点头,“也是,她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贱人,怎么可能越得过王妃您去!之前她没名没分的,倒是不好动手,如今.......王妃教训妾室,合情合理!”
敏嘉郡主勾唇,眼中划过一抹杀意。
“且等着看吧,不急,连她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嬷嬷,那药.......今晚下到王爷的茶水里吧!”
“是,王妃放心,大厨房的人全都地仰仗您,一个个的可不敢乱说,老奴这就去安排。”
太尉府积攒了百年的家业,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这点银子,敏嘉郡主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过她享受惯了的,吃食上自然不能马虎。
别的不说,大厨房的上下,全都拿着双份的例银,做得好还有额外的赏赐。
她们敢不尽心为她办事?
别说是迷药了,只怕是让她们下毒,她们也是敢的!
如今的安王府,除了跟在安王身边的那几个侍卫,剩下的人早就倒戈了!
其中就包括裴北北!
主要是敏嘉郡主亲眼看到她半夜与外男私会,小辫子攥在手里,她哪敢不乖乖服从自己。
裴北北更是指天发誓,说自己只想在王府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安王绝无其他的心思。
看她说得信誓旦旦,且与裴北北私混的男人是祁西洲从北地带回来的暗卫,极受器重。
没想到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就与裴北北看对了眼,滚到了床上。
不过自打她进府,裴北北确实极少主动去找祁西洲,虽与自己经常撕打,但也没大的冲突。
既然裴北北一心只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如了她的心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