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宴安排好了出院的事宜,一进来看见她在哭。
他一瞬间乱了手脚,紧急跑到床边抱着她哄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路朝夕在他怀里摇头,声音说不出的难受。
“我刚刚知道,我和洛词的肾型配上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却让万宴心里沉了一下。
他抓着她的肩将她从怀里推出,“谁告诉你的?”
看来他早就知道配型成功的事。
路朝夕怒瞪着他,“所以你知道我们配型成功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万宴将她抓得越紧,正色道:“我怕你做错选择,我怕你选择救她不要我们的孩子,也怕你的身体出问题,我怕的事情太多了。”
路朝夕看着他没说话,听他掷地有声的语气。
“你和洛词的感情再深也好再浓也罢,她始终是一个外人,明白吗路朝夕?”
万宴理智得简直冷心冷情。
偏偏他爱路朝夕又炙热疯狂,仿佛两种人格在他身体里自由切换
路朝夕压抑着说道:“是你害她变成这样的,怎么你说得好像和你无关似的?”
万宴没有一丝愧疚之情,“那是她自找的,是她多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路朝夕一直压抑的愤怒。
但还没等她把愤怒发泄出来,万宴先说话了。
“每次聊到洛词的事情你总要和我吵,看来我们不能再聊她了。”
他简简单单就让路朝夕噤了声。
“你乖乖的不要再提她,那她还能吊着一口气活着,你不乖的话,我就让她彻底断气。”
万宴的手够脏了,也不介意再脏一点。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路朝夕乖乖待在他身边,不要为了别人和他吵架。
他以前是路朝夕的第一首选,现在、以后,也要是。
路朝夕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被吓到了,哭个不停。
自从怀孕后,她变得越来越爱哭。
看见万宴把桌上插在花瓶里枯萎的花拿去扔掉,拿着个空花瓶回来,她也能哭一场。
这次她听话地点头,边抽泣边说:“好,我会乖乖的。”
这个回答很贴万宴的心。
他亲了亲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宠溺道:“我去问问医生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很快就回来。”
“好。”路朝夕勉强笑了一下,“我等你回来。”
万宴一走,她也不哭了,抹掉眼泪发了会儿呆,然后缓缓下了床。
路朝夕走到洛词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声音她才开门走了进去。
医生对于她的到来有点意外。
路朝夕时间不多,得赶在万宴之前回去。
她开门见山地问:“医生,洛词最多还能撑多久?”
“路……万太太,你怀着孕已经很辛苦了,其他事情还是不要操心了,以免影响到孩子。”
称呼都换了。
看来万宴提醒过医院的人了。
路朝夕不为难医生,“医生你放心,我已经不打算给洛词配型了,你们说的对,孩子更重要一点,我都想明白了。”
看着医生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路朝夕继续说道:“我就一个问题希望医生能告诉我,洛词还能撑多久?”
医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告诉她:“最多就五个月了,如果五个月后还是没有合适的肾源,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路朝夕脸上看不出悲喜,倒是立马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去。
“谢谢医生。”
她赶在万宴之前回到了病房,没有让他发现,不然又要被念叨好半天。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路朝夕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
她重重感叹道:“没有消毒水的味道真好。”
那一脸幸福的表情把万宴逗笑了。
他配合着说:“恭喜你刑满释放了。”
路朝夕听后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不,我是从一个监狱到了另一个监狱,回去后还是不能自由进出家门对不对?”
万宴知道委屈了她,于是就承诺道:“等你一切情况都稳定了,我就让你出门。”
虽然不满意,但路朝夕也没办法反驳。
天气开始转凉,万宴把她包裹得厚厚的。
路朝夕仰头对他撒娇:“我有点热。”
万宴眼中心疼,“你不能受凉,再忍一下,上车就好了。”
从医院回家,宋引在开车,万宴坐在后座搂着她。
宋引习惯性地把隔板升起来,后座就相当于一个小小的二人世界。
以前路朝夕会夸宋引这孩子懂事,知道给她创造机会。
现在她只想说大可不必如此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