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姑娘都有青梅竹马,或者情窦初开时,有一个私定终身的少年。
赵梅英连一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当初琼林宴上,她一眼看上许昶,目的很单纯直接,就是想嫁给他。
谁知,当她把绣球抛过去后,那小子居然没接。
他喜欢姜杏。
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居然拒绝了公主。
赵梅英知道后,差点把肺给气炸。
她暗中找人给姜杏找麻烦,后来却被她的魅力折服,从她那里真正窥探到许昶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后来,她亲自布局让人装鬼吓唬许昶,甚至以戏弄他取乐。
再后来,阿兄以退为进,把圣父太上皇推出来理政,一家人不得不夹着尾巴过日子。
圣父太上皇赐婚,让她嫁给许昶。
赵梅英可是有名的牛脾气,不喝水强按头,她绝对不干。
于是带发修行当了居士。
万万没想到,她跟许昶的羁绊才刚刚开始。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貌似比之前她以为的要好。
他才富五车,却放荡不羁;他满腹学识,想嫁他的女子如过江之鲫,却端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放出豪言,谁也不娶。
在他颓废的表象之下,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梅英突然生出探究一番的念头,越靠越近,越陷越深,却越害怕。
尤其是许昶任由女伶挑逗,既不拒绝也不接受的暧昧态度,让赵梅英总有一种,他很快便要转身离开的错觉。
赵梅英仗着自己的身份,把人强硬拉出来,真正两人面对面时,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让许昶找一个比姜杏更好的女子成亲,生儿育女,余生美满下去。
可是,当他把目光锁在自己身上时,又让赵梅英慌得乱了心神。
两人羁绊那么久,果真走到一起,只怕会被人笑死。
可若是分开,她又觉得惋惜,毕竟是自己第一眼就看上的男人,怎么忍心就这么放他离开。
可他心里曾经有过别人,自始至终,姜杏在他心里,都是没人能够替代的存在。
这让赵梅英很不甘心。
她可是堂堂公主,如何能做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她假装不在意,笑着指着许昶的胸口,嫌弃道:“喂,你不会是想娶我吧?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可是堂堂长公主,我当初拒绝赐婚,曾发誓就算嫁给乞丐,也绝不会嫁给你,我……”
她极尽羞辱之能事,想让许昶低头。
谁知,他两臂抱胸,含笑不语看着她。
许昶足足有八尺高,比她高上一整个脑袋,此时不见任何哈腰恭敬,只是那么俯视着她,这让赵梅英有些心虚。
她转身要走,不料腕子却被许昶一把抓住。
“话没说完,为什么要走?”
赵梅英甩了甩手,对他的质疑不做理会。
许昶又问:“就算嫁给乞丐,也绝不会嫁给我?然后呢……”
他话中几分戏谑,好像对侮辱他的这番话很感兴趣。
赵梅英不确定他是真不介意,还是假装不介意。
她抽了抽腕子,因没有许昶力气大,没有成功。
许昶用力一拽,赵梅英与他重又面对面。
许昶逼近一步,赵梅英下意识退后一步。
一进一退,两人隐身到树后。
赵梅英顿时慌了神,一只手抽不脱,索性另一只手握拳,在许昶胸口捶了几下。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这个……”
余下的话,被许昶吞入腹中。
赵梅英目瞪口呆,张着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许昶也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勇气,竟敢当众冒犯长公主。
真是色胆包天。
赵梅英想推开他,手脚却不听使唤,就那么呆呆的任他予求掠夺。
好半天,许昶才放开她。
赵梅英反应过来,苍白的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一把推开他,逃命似的跑走了。
许昶擦了擦唇角,心里却并不似预想中的那么快活。
严格说来,这是他的初吻。
他以为初吻会很甜,像蜜一般。
可赵梅英并未给他任何回应,而他又欠缺经验,并不得法。
回味起来,只觉得味同嚼蜡一般,没有一丝滋味。
如果硬要说收获,那便是赵梅英对他并不反感,起码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拒绝他。
堂堂皇家公主,如果她不同意,他连靠近都不可能,更不可能被他强吻。
所以,她对他有意,只是顾虑外边的舆论,不敢表明心迹。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许昶淡然整理了一番衣袍,重新回到雅间,跟一众同僚把酒言欢。
只是那位被他戏称为“仙人球”的异域女伶,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许昶第二日进宫时,心里稍有忐忑。
赵楹一切如旧,甚至对他比之前还要好一点。
这越发印证了许昶的猜测,赵梅英并没有把昨晚的事儿说给别人听。
之所以隐瞒,大抵因为对他心存着爱恋。
否则,一切都解释不通。
许昶心情极佳,暗忖如果娶了赵梅英,貌似也不错。
虽然身高样貌这些外在条件,她比姜杏都要差些,可她身份贵重,堂堂长公主,尊崇无人能够撼动。
许昶心里已经认定,却没表现出来分毫,他一如既往上值下值,等着赵梅英自己主动上钩。
许昶自认已经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那套把戏,玩得炉火纯青。
只等再次见到赵梅英,等她诉说这些日子的煎熬之后,他便出其不意直接告白,当场把人拿下。
男女之间的拉扯,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许昶计划得很好,谁知一连过了七八天,也没见赵梅英来找他。
他整日出入皇宫,两人甚至连偶遇都不曾有。
他渐渐觉出异样来,有些沉不住气了。
再听闻她的消息,是从乾坤殿秉笔太监嘴里听说的。
“蒲甘献上降书,彻底臣服。可是,这等番邦小国,居然也敢狮子大开口,请婚求娶皇家女。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许昶一愣:“求娶皇家女?万岁爷年轻,膝下只一位公主,才几岁而已。如何和亲蒲甘?万岁爷怎么说的?”
“万岁爷决定把长公主嫁过去,以彰显朝廷对蒲甘的重视。”
秉笔太监抱怨:“长公主多尊贵,怎么能下嫁蒲甘那等小国呢。没得让他们尾巴翘上天,以为跟咱们可以平起平坐。”
后面的话,许昶一个字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