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娘,您不知道谢子归有多离谱。”
“有多离谱?”
江云舒的脸都红了,小声说道:“他竟然说要给月华招婿。”
慕青沅诧异地看着江云舒,有些不相信,“这哪里就离谱了?这不挺好的吗?”
江云舒扶额,干脆破罐破摔了,“招上十个八个的,还说要选出个正夫,统管下面的妾夫。”
就算是慕青沅见多识广,比旁人多活了一辈子,就算她经历过新时代思想的洗礼,乍一听闻这事,她还是忍不住震惊。
半晌后,她才喃喃说道:“乖乖,这思想也太前卫了些。”
江云舒说道:“这可不就是让咱们月华养面首的意思?传出去外人该怎么看待月华?”
就为了这个事情,她和谢子归生了好几天的气,也好几天没有让他进房间睡觉。
慕青沅见她就算是生气也一副幸福的样子,由衷地笑了。
入夜,江知砚还是没有回来。
翠微院的灯火一直亮到子时,就在慕青沅以为自己判断出了错的时候,江知砚披着披风,大步走了进来。
江知砚一进来就谴责地看着慕青沅,“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娘怎么还不睡?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不成?”
江知砚边说,一边上前摸了摸慕青沅的手,见还温热,这才放心。
“这两日,宫中是不是发生了挺多事情?”
江知砚面色沉重,“皇城司的人从六皇子府中搜出了厌胜木偶,上面写着皇上的生辰八字,云中子跳出来说皇上头痛皆是缘于此。皇上一气之下把六皇子关进了天牢,皇城司的人还在六皇子府上搜出了一些谋逆的罪证。”
江知砚捏了捏眉心,他昨夜一夜没睡,身子有些疲倦。
白英端上一碗鸡汤面在江知砚面前,“四爷,先用饭吧。”
闻到饭香,江知砚才觉得有些饿,他松开披风,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
“今儿还发生了一桩趣事。”
慕青沅白了他一眼,“先吃你的饭,等吃完再说也不迟。”
江知砚在宫里也用了晚膳,只是晚上又忙着处理公事,到现在确实是饿了。
吃了整碗面后,江知砚便放下筷子。
“岭南有人进京告御状,不知道怎么找到了狄大人的门路,狄大人竟然不顾皇上病重,就直接把人带进了摘星楼。”江知砚啧了一声,他脸上有些藏不住笑,“徐行照不会想到,他让人把韩肃捞出来,就是把把柄送到我们面前。”
一个被剥夺了首辅之位的内阁大臣,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刑部竟然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乖乖放人。
“这已经足够让皇上疑心徐行照了,可偏偏又有人不怕死的来京城告御状。”
慕青沅好奇那人见到昭庆帝到底说了什么,“他都说了什么?”
“那状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写的,上面清楚罗列徐家的罪状。不过最精彩的还是那句话,‘萧家在京城做皇帝,徐家在岭南做皇帝。’这句话一说,徐家的结局便注定了。”
慕青沅失笑,“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直戳昭庆帝的肺管子,恐怕也让昭庆帝更加相信六皇子是真的居心叵测,想要谋逆。
慕青沅又问道,“徐家如何?”
江知砚反问道:“一个国家怎么能有两个皇帝呢?真皇帝在京城坐着,假皇帝自然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了。”
次日,慕青沅便知道了假皇帝徐行照付出了什么代价。
谢子归一夜未睡,带着皇城司的人从韩家抄捡到徐家。
“从韩家搬出上百万两白银,古玩字画、珠宝首饰都得用车拉。”江知彰喝了口水后,继续说道:“徐家也没有躲过去,现在还在那数银子呢。”
“听说,皇上还暗中派人去了岭南,要到那里抄捡徐家老家。”
总而言之,显赫一时的徐家彻底倒台了。
六皇子被皇帝贬为庶人,徐家夷三族,韩家满门抄斩。
厌胜之术后,京城沉寂了好一段日子,一转眼就到了江珺的婚期。
这几年,江家已经办了太多场喜事了,从主子下到下人全都很淡然,一应的流程都十分熟悉。
傅挽歌忍不住和秦月华说,“江家的下人真是训练有素。”
这话被慕青沅听到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熟能生巧,办得多了,自然不会出乱子。”
傅挽歌这才想到关键,也忍不住笑了。
这些日子,江珺一直在房中,不愿意出来见人,颇有些作为新嫁娘的羞涩。
今儿到了翠微院,却又被傅挽歌打趣,她羞恼地瞪了傅挽歌一眼,“总是说我做什么?你合该给我添个小侄子才是。”
江珺挑衅地看着傅挽歌,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傅挽歌顿了顿,一时间没有答话。
秦月华接过话,嗔了她一眼,“你还着急了,琉表弟和挽歌可比你还小呢,就算是有,也该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先有。”
说完,秦月华又补充道:“我倒是想要快些做姨母,还请二表姐给我这个机会。”
江珺脸一红,站起身,“你,我不跟你们说了。”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傅挽歌感激地看着秦月华,“多谢月华表姐。”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二表姐心直口快,并没有其他意思。再说了,祖母原先就说过,姑娘家成亲早,若是成亲后立马要孩子,会伤了身子,合该多等个一两年的。”
秦月华怕傅挽歌心中有结,忍不住劝道,“你才和琉表弟成亲,也无须着急。”
她充其量是个表姐,有些话也不能说太多,只好说到这里。
犹是如此,傅挽歌仍然感激她说的这些话,“月华表姐说的我都明白,只是……”
她答应孟氏会不喜她,又怕孟氏张罗给江琉纳妾。
秦月华笑了笑,转头看向慕青沅,“若真不好了,只管告诉外祖母,她老人家最是明事理了。”
慕青沅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只听到秦月华说的这话,笑眯眯开口,“对,只管找我。”
傅挽歌放松一笑,刚要说话,却听到下人在外面喊,“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