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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一番话说得诚心意切。

有一个闵祥玉那样霸道独断,脑子又不是很聪明的妈,楚绵也为傅行感到可惜。

还未开口,傅行又说:“时间快不够了,云神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楚绵垂眸看腕表。

被闵祥玉这么一闹,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她伸手,用了巧劲儿将傅行扶起。

见他泪眼婆娑,神色悲怆,鬓间甚至有了白发,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虽不忍给傅行压力,但她还是要说清楚。

“傅先生,我来之前跟你说过了,傅蕴伤情严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

“云神医只需要动手术,无论结果如何,我傅行必会送上百亿酬金,绝不多说一句!”

傅行郑重承诺道。

旁边的华夏医院院长,和几位位高权重的教授也微微颔首。

算是给楚绵做了保证,也是证人。

她没有话说,只点头,“帮我准备一套手术服,人不要太多,三名助手即可。”

人多反而复杂。

这场手术,她需要静心。

“好!”

***

楚绵在上午十点多进的手术室。

红灯亮起时,傅行紧张得站都站不稳,助理搀扶着他。

见往常雷厉风行的总裁,此刻满眼担忧无助的模样,助理都跟着红了眼眶。

他劝慰道:“傅总您放心,小少爷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看在眼里,会让他度过此难关的。”

傅行连连摆头,现在安静下来后,他才开始后悔前两天将傅蕴关在家里的事。

并且也在心中自我审视。

他是不是对傅蕴太过严苛了?

孩子喜欢谢安月,就让他喜欢罢,为何要一次次反对呢……

但谢安月心思不单纯,将来也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更不可能安心陪伴在傅蕴身边。

脑中思绪猛地绷紧。

傅行脸色微变,转头问助理:“小少爷从家里逃出去那晚,去了哪里?”

突然的问题让助理有些应接不暇。

“去了谢家养女,谢浅月的公寓。”

傅行若有所思。

那姑娘他见过,长得和当初的谢安月一模一样,而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谢安月这个人了……

想到什么,傅行吩咐:“你去,去调查一下锦海市的谢家破产后的去向。”

半年前谢家宣布破产,谢志刚入狱之后,谢夫人和谢安月就人间蒸发了,再没在网上有过任何消息。

不知为何,傅行总觉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忽略了的事。

助理点头应了声,随即看正在手术中的红灯,“傅总,您也折腾一天一夜了,要不您先回去闭闭眼?我在这里守着,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傅行摇头,长叹气:“你先去忙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他现在一闭上眼就是儿子浑身是血的从悬崖下报废的车里抬出来的画面,和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场景交织重叠在一起。

那些画面像是一只魔爪,攥着他的心尖,疼得能要人性命。

实在是难以入睡。

助理见他忧心忡忡,没再说什么,先回公司了。

***

手术室内。

无影灯将手术台照得雪亮,每一丝细节都无所遁形。

傅蕴安静地躺在那里,苍白的面容上毫无生气,头部的伤口经过初步处理,依旧狰狞可怖。

麻醉师再次确认了他的生命体征,对楚绵点了点头:“云老师,可以开始了。”

楚绵颔首,神情专注,眸光冷静得像一汪深潭。

她伸出手,旁边的器械护士立刻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递到她掌心。

头皮被精准切开,翻向两侧,露出其下破碎的颅骨和嵌入其中的玻璃碎片。

最表层的三块碎片很快被楚绵用特制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

然而,当新的光片影像传输到显示屏上,手术室内的气氛骤然凝重。

“颅内还有五片,位置很深。”

楚绵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

三个助手的心齐齐提到了嗓子眼。

这意味着,必须开颅。

在傅家小少爷的脑袋上动这么大的工程,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楚绵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已经开始准备开颅器械。

“开颅钻。”

她简短地命令。

嗡鸣声响起,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助理护士的手有些抖,差点没拿稳吸引器。

楚绵的手却稳如磐石,开颅钻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精准地在预定区域作业。

骨屑纷飞,殷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瞬间染红了术区。

“吸引!”楚绵沉声。

助手们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清理积血,动作间难掩紧张。

随着颅骨瓣被成功取下,傅蕴的大脑组织暴露在众人眼前,那触目惊心的血色和嵌入其中的异物,让几个经验颇深的助手都几乎不敢直视。

楚绵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她的双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血肉模糊中搜寻着那些致命的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托盘里,带着暗红色血迹的玻璃碎片渐渐增多。

每一块碎片的取出,都伴随着助手们几乎停滞的呼吸。

汗水从楚绵的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很快浸湿了口罩的边缘。

她能感觉到衣衫下的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濡湿。

“擦汗。”楚绵头也不抬,声音沙哑。

一名助手连忙上前,用无菌纱布小心地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只剩下最后一片了。

光片显示,这枚碎片如同一个楔子,深深地扎在脑组织左侧,尖端紧贴着一条纤细却至关重要的血管。

稍有不慎,那脆弱的血管一旦破裂,傅蕴将会在瞬间因颅内大出血而亡。

手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个助手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绵的双手和那片被血色浸染的区域。

傅家老夫人那张布满阴霾的脸,以及她充满威胁的话语,如同梦魇般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若是傅蕴死在手术台上……他们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楚绵凝视着光片,又低头看向傅蕴血肉模糊的头颅,眉头紧紧蹙起。

突然——

她眼前一黑,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云老师!”离她最近的助手低呼一声,下意识想伸手去扶。

楚绵迅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的眩晕已然退去。

短暂的炫目让她有些怔愣。

她这是……

楚绵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准备血浆,随时准备输血。”

三个助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准备血浆,这通常意味着术者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不可控的大出血。

一旦手术失败,傅蕴死了,他们这些人,谁也别想好过。

其中一个助手声音发颤:“云老师……这……这万一……”

楚绵的目光冷冷扫过他们:“手术已经进行到这里,你们以为现在放弃,傅蕴就能活?还是说,你们觉得傅家会因为你们中途放弃,就网开一面?”

“要么,搏一把,他活,你们都活。”

“要么,现在放弃,他死,你们陪葬。”

冰冷的话语如同利刃,刺破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色。

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挣扎。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

“我们……我们听云老师的!”

楚绵不再多言,重新将注意力投向手术区域。

她换上了更精细的显微镊,在助手的配合下,调整了无影灯的角度和显微镜的焦距。

镊子尖端,在放大的视野下,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禁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手术室外。

楼上的会议室里。

华夏医院的院长和那十多位医学界的泰斗们,也通过实时转播的屏幕,将手术室内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当看到云老师开始处理那枚最危险的碎片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如此沉稳地处理这种棘手的状况。

楚绵的额头上,新的汗珠不断沁出,很快又被助手擦去。

她的呼吸放得很轻,很缓,似乎连心跳都刻意压制着。

镊子尖端一点点分离着粘连的组织,一点点靠近那枚致命的碎片。

近了,更近了。

终于,镊子尖端触碰到了那冰凉坚硬的异物边缘。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绵手腕微动,用一种极其轻巧的力道,稳稳地夹住了那枚碎片。

成了!

会议室里,有人几乎要忍不住欢呼出声。

助手们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然而,就在楚绵用稳定到极致的力道,将那枚碎片缓缓从脑组织中剥离出来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枚被夹出的碎片,尾端竟然比影像中显示的更为粗大!

“嗤——”

一股鲜红的血液如同失控的喷泉般,从那条脆弱的血管破裂处激射而出!

滚烫的血珠瞬间喷射在楚绵脸上,甚至有几滴直接溅入了她的眼中。

楚绵眉头猛地一蹙。

助手们心底一颤!

监测仪器上代表血压和心率的数值,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下跌,发出刺耳尖锐的“滴滴滴”警报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如同敲响了丧钟。

完了!

这是三个助手脑海中同时闪过的念头,他们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当场跪下去。

楼上会议室里,刚刚还面带喜色的院长和专家们,此刻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一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血管破了!”

“大出血!”

“快!止血!压迫!”

混乱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但隔着屏幕,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位置的血管破裂,意味着什么。

傅家小少爷,怕是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