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刚好跟叫喊得最凶的流民们面对面。
这些流民原本冲在最前想要分一杯羹的,可在看见骑乘在战马之上的吕屠时,不自主地在心底涌起了一股畏惧,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吕屠冷眼看着他们:“尔等找死!”随着他大手一挥,数百兵卒齐声喊杀,朝着前方杀了过去。
而吕屠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既然他要扛这件事,就不能躲在后边当个圣母,冲到最前一戟捅死了数人。
前排的流民见状哭天抢地地想要后退,可后边的人却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继续往前挤着,两股反方向的冲击,直接将这些想要落荒而逃的流民给挤在了当中,踩踏事件不出意外地发生了。
一时间哭喊声比先前更多,吕屠在人群中收割着生命,他知道手段必须要狠辣果断,只有用雷霆之威,才能震慑宵小!
随着己方越来越多的兵卒冲出城门,不断挥舞着冰冷的刀枪,直接将原本水泄不通的门口,清扫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空档。
不过一刻钟之后,所有流民都看清了形势,不敢再贸然前进了,但他们对吕屠的恨意却直冲天际!
因为他们透过城门,看见了村中的景象,村中的百姓一个个都脸色红润,没有丝毫的饥荒感觉。
这很明显就是长期能够吃饱肚子才有的生活状态,曾几何时他们也在怀朔城中过这样的日子,可一场瘟疫的到来,让他们处在了死亡的边缘。
他们恨吕屠为什么明明有粮食却不救他,他们恨人和人为什么不一样?
这时候隐藏在流民后方的鬼,又开始煽动了:“大家不要怕,咱们这么多人,哪怕就是跟吕屠拼了又如何?他不仁就别怪咱们无义!”
“没错!你们看城内一片欣欣向荣,我们却在路边饥寒交迫,凭什么啊?”
处于虚弱状态的人,脑子是不好使的,与此同时的所有流民眼中,恨意更甚了。
而与他们对峙的吕屠,见到这一幕却朗声大笑道:“赵无忧啊赵无忧,我还以为你能有多么厉害的手段,最后还不是利用这些贫苦百姓的命来将我一军?真你妈是个下三烂!”
赵无忧当然没在流民之中,可流民之中赵无忧的人不算少,在听到这话时脸色瞬变,他们没想到吕屠居然瞬间就想明白了是赵无忧推动的此事。
不等他们继续挑拨,吕屠当即朗声喝道:“在场的所有人,如果还想活命的话,就立即给我跪下!”
“我们不跪你这个狗官!你连粮食都不发给我们吃!”
吕屠一听剑眉倒竖,一箭矢就射穿了说话那人的眉心:“我发你吗了个逼!你们全都是怀朔的人,自有怀朔都尉给你们发粮,还敢要到我这里来了?你们他妈得长点脑子吗?这他妈是什么理?”
说到这里,吕屠心中的愤恨不平,随手就是一戟,又斩掉了旁边一个流民的头颅。
鲜血喷薄而出,溅射在周围人的脸上,这残酷的一幕,让不少人都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他们明白眼下再跟吕屠去硬拼,绝对没有一丁点胜算。
先不说吕屠是战无不胜的武川战神,就拿吕屠身后的那些兵卒来说,就完全跟怀朔边军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几乎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且他们手里还握着制式兵器,相反他们这些手里拿着木棍石头的人,可能5个都换不了对方一个,这还怎么打?
哪怕脑子再不清醒,也不会在生死抉择的面前犯傻。
尤其是前排的流民们,他们随时都有被吕屠斩杀的风险,听到这话后,率先就是跪倒下来,匍匐在地上一语不发。
随着前排流民的臣服,越来越多的流民,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聂云在旁边提醒道:“大哥,小心他们反目暴起。”
这一切早就在吕屠的意料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从众的,只要能降服前排闹得最凶的流民,后排那些胆小的,体弱的他们自然也会选择臣服,这样一来就能给他们讲道理了。
说到底,吕屠在面对同样身为大虞人的百姓来说,还是不愿意兵戎相见的。
吕屠见状高声道:“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我吕屠向来一言九鼎,我说过你们跪下,就能给你们指条活路!”
一听到活路两个字,所有的流民眼中冒出了对生的极度渴望,眼泪大颗落下,不断地朝吕屠叩首。
而隐藏在暗中的钉子们,此时也是恨得牙痒痒,他们这会也不敢冒头去挑拨煽动,但凡敢冒头,迎接他们的就是精准无比的箭矢!
“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
吕屠摇头:“如果你们希望我放你们进村的话,我可怜不了你们!”
此话一出,所有百姓心里都涌起了一股被骗的屈辱感觉,哪怕就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吕屠小儿欺人太甚!
正当他们想反抗的时候,就又听到吕屠说:“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给我干活,我是可以给你们提供粮食和水的!”
听到这话,所有流民的心瞬间踏实了,他们无不神情激动地望向吕屠,嘴唇哆嗦道:“大人,此话当真?你可别像赵大人那样欺骗我等...”
吕屠一瞪眼:“放你娘的狗屁,出去打听打听,我吕屠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怀朔和武川两镇之间,哪怕百姓之间的交流很少,但却不乏有贩夫走卒穿梭期间,自然是将吕屠的事迹传播到了怀朔。
这也使得怀朔众人大喜过望,连连应和道:“小的全听大人吩咐,大人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们杀人都行!”
吕屠终于听到这话了,当即冷笑道:“此话当真?真敢替我杀人?”
“敢啊大人!”流民中不乏有些壮劳力,他们有的是因为家属拖累,有的则是感染上了天花,预感到了时日无多,这类人是最无畏的,什么都敢做。
吕屠朗声道:“那好,你们就将刚才煽风点火,怂恿你们冲撞城墙的那些王八蛋找出来杀了,我立刻给你们发粮食!”
此话一出,躲在暗中的赵无忧手下,当场就吓得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