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厉天灼每天上朝,都会带着邓攸柠一起,偶尔邓攸柠晚上跟君温迎和韩欣欣她们玩得太晚了,起不来,才不会跟着厉天灼上朝。
她虽是番邦郡主,却也能自由出入南炘皇宫,甚至一些禁地。
虽她与厉天灼没有行大礼、成亲,但南炘万民皆知,她就是未来的皇后。
就连宫里的宫女、太监,见了她也是万分尊敬。
只是大家还是称呼她为东极郡主。
也曾有大臣问过厉天灼,为什么不与邓攸柠成亲,他只是回答自己做不了几天皇位。
大臣们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一个个劝他保重龙体。
厉天灼最多只是笑笑不说话。
韩欣欣一直也在云城。
她的向荣坊做得风生水起。
大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对向荣坊更是好感倍增,能与皇帝和东极郡主穿一样布料的衣服,是他们所有人的荣幸。
大家都像是囤货一样,恨不得一马车一马车地拉回家。
而且,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得罪向荣坊和韩欣欣、江遇二人。
做生意期间,二人的感情也愈发浓烈,江遇已经向厉天灼告假了,下个月初便打算跟着韩欣欣回一趟东极,见一见她的父母,上门求亲。
也顺便继续回去进些货。
现在,南炘与各国的外交都十分稳定红火,厉天灼自然不用江遇这个鸿胪寺卿做什么,抬手便给了他两个月的长假。
邓彦桉和君温迎这次也打算跟着他们回去。
但他们还有些不放心邓攸柠一人留在南炘。
厉天灼这边,也在抓紧时间,他想培养黎深接替自己,但此事还没有告诉给依王,怕依王不许。
毕竟,聪明的人都知道,皇位,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极四人离开后,南炘进入反常的严冬。
不知为何,地理位置处于热带的南炘国,今年竟多次出地了降雪、冰雹等自然灾害。
百姓们没有丝毫准备,也不抗冻,甚至没有过冬所需的棉衣、炭火,几乎每日都有冻伤、冻死的人。
就连皇宫里的邓攸柠和厉天灼也觉得很是寒冷,每日冻得都直打寒颤。
见邓攸柠已经冷得在搓胳膊了,厉天灼用自己的披风将她护在怀里,紧紧搂着她。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他轻声哄着问。
邓攸柠叹了口气,“我看了最近递上来的折子,百姓们因炭火不够,已经闹得不得开交了,也不知路昭野和表哥他们给的援助什么时候能送来。”
南炘自己的棉花、炭火不够,厉天灼便第一时间写信找了东极、西垒两国采购。
有事第一时间找兄弟,在什么情况下,都靠谱!
“快了,别着急,他们马不停蹄地在运了。”
厉天灼可比邓攸柠更着急。
正在此时,他们听到了依王的声音。
他现在用这种机关轮椅,已经十分熟练了,飞快地滑了过来。
“六弟、弟妹,看大哥给你们送什么好东西了!”
说着,他献宝似的丛怀里掏出两幅皮手套。
“前些天带深儿去打猎,正好,猎到了一窝兔子,给咱们四个都做了手套,这是你们俩的,戴上暖和暖和。”
厉天灼接过手套,先给邓攸柠戴上。
兔毛是经过加工的,更柔暖,手伸进去,的确也很温暖。
不错,邓攸柠很满意。
三人正说话时,一个宫女端着果盘走了过来。
他们还没有心思吃东西,让宫女放下后自行离开,可那宫女却迟迟没走。
“你怎么还不下去?是有什么要禀告的吗?”
心细的厉天灼多问了一句。
“陛下,今日宫里也冻死了人,财公公说,想让您过去看看,如何处理。”那宫女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触怒了厉天灼。
厉天灼面子上的确有些微怒。
“这么点小事也要寡人去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宫女立马跪地。
好在厉天灼不是真生气了。
“柠柠,你先跟大哥待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临走时,他还不忘低声哄着邓攸柠。
见他起身往外走,那宫女也跟在他身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她逐渐从自己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似乎像杀厉天灼。
幸好,坐着轮椅的依王是对着厉天灼的,将那宫女的动作看得清楚。
他急忙大吼:“六弟,小心!”
不等厉天灼反应过来,他猛地朝那宫女扑了上去,原本已经将宫女压倒在地了,那把刀,却不知何时从他的后心口刺入。
也丝毫没有偏差的正中心脏,当场要了依王的命。
“大哥!”
厉天灼跑过去时,依王吐了口血,瞪着不甘心的眼睛,想要拉厉天灼的手。
“深…深儿……”
他这是要临终托孤,不等话说完,人便没了气。
邓攸柠那边也快速将那宫女擒住了。
对方欲服毒自尽,也及时被邓攸柠的百毒解救下。
“说,谁派你来刺杀陛下的?”邓攸柠怒声质问。
厉天灼也眼角含泪地看起身,怒气冲冲看着那宫女。
这世上唯三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又死了一个。
不包括黎清欢这个姑娘外,现在整个南炘皇族,仅剩他和黎深两个血脉了。
“查,寡人一定要查清,她到底是谁派来的!”厉天灼怒声下令。
自他继位后,他也把东极银龙卫的审讯手段传授给了老耿他们这些私兵。
一定要让他们撬开这宫女的嘴!南炘朝堂,还未肃清,且刺客都入了宫,这可是大事。
得知父亲死了,小黎深的打击比厉天灼可是重多了。
但这之后,他也愈发地成熟、稳重。
不到八岁的幼童,心智已经超过许多成年人了,就连邓攸柠和厉天灼有时也感慨他是个神童。
生在皇家,岂能不心思缜密?
依王头七这日,在厉天灼的重刑下,那宫女也交代了真凶。
是之前给邓攸柠治过脚骨的公羊老神医。
作为袁故的外公,袁家被株连九族时,他曾救过那个监斩官的命,有幸逃过。
这一年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在计划杀了厉天灼复仇。
最终还是没得逞。
这次,也彻底逼急了厉天灼,他又颁布了一道旨意,将所有与袁家交好的人,全杀了,也就是所谓的诛十族。
此后,谁再敢提起袁故和袁家一个字,都要下狱蹲几日。
许多姓袁的人家,为了避嫌,都改了同音字,元、员、原等姓氏。
自此,直到过年,整个南炘都是安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