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稳住痛苦的情绪,姜莱咬牙切齿地问:“当年欺负云嘉的,都有哪些男人?”
此刻,她满脸的恨意,陈光咽下紧张的唾沫,赶紧抽了张纸巾过去,“靳太太,您想做什么?”
姜莱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光忐忑,“您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姜莱不悦,“你说还是不说?”
刚才,陈光都已经多嘴说了那么多了,很明显为自己选了阵地,这会儿面对她锐利冰凉的目光,他只好摸出西装口袋里的小本子和笔。
回忆一遍后,他将当时在包厢里的人的名字全部写下,之后,小心地递了过去。
“靳太太,这件事,您不能贸然行动,这些人在京市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接过纸张,姜莱默数了数。
除了高瞻外,还有十三个男人。
指尖紧攥着那张纸,她眸中一片凉意。
呵,不能贸然行动吗?
她偏不。
国家没有阉割刑法。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私下做。
该死,全部都该死!
了解完云嘉的事后,姜莱骨头痛得厉害,这种痛,是癌症病情发作了,她现在很难受,很想吃止疼药,然后直接倒在沙发上好好睡一觉。
但理智告诉她,她现在还不能倒下。
问清了云嘉的事,那还有胡蝶的事,胡蝶也是有妹妹惦记着的。
“现在,你具体和我说说胡蝶的事。”
陈光面露难色,“当年胡蝶的事,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陈光点头,“胡蝶出事那晚,是培训我的师傅值班,隔天,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我师傅还是来酒店对我们进行培训,但他明显心不在焉。”
“当天中午午休,我偶然在卫生间听到他打电话,他大概是和他家里人通话,说是有个重要的视频放到了银行的保险柜,那个视频能换一家平安,他说,一定好好保管,谁也不许告诉。”
姜莱气血翻滚,身体向前倾了不少,“你师傅叫什么名字,他现在还在京市吗?”
陈光目光黯然,“他叫卫浩,人……人已经不在了。”
姜莱眉心紧锁,“人不在了?”
“嗯,就是在打电话的那天晚上,被一辆酒驾的车给撞到,头身分离,当场毙命。”
听完,姜莱好一阵没说话。
因为这显然是高家的手笔。
过了好久,她轻抿了下干涩的唇,继续问道:“那他的家人呢?他家人现在怎么样?”
陈光叹气,“听人说,因为那场酒驾事故,肇事者给他们家赔偿了一百二十万。”
“后来,他的家人就都出国生活了。”
姜莱不可思议,“出国?”
“嗯。”
姜莱问,“你这边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吗?”
陈光摇头,“不能。当时出国的,不止他们家,还有其他值班的经理,他们当时都被带去警局谈话做了笔录,但所有人都说没有听到包厢里有呼救声响,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后面,胡蝶这事最终定案杀人凶手是陈龙后,他们便都办了出国的手续离开。”
手里没点钱,是决计不可能选择出国生活的。
本来在自己的国家生活得好好的,但在这事之后,忽然出国,明显有鬼。
而这鬼,是高家无疑。
后面,陈光还说,“靳太太,胡蝶这件事,不好查,五年前,在皇宫工作的经理和服务员全都被辞退了,他们有的出国,有的背井离乡,甚至,参与行凶的那些公子哥们,都搬离京市了。”
“重新查,这里面水会很深。”
“怎么说?”
“我听同事说,高家在国务院有人。”
听到“国务院”三字时,姜莱右眼跳了两跳,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最低级别也是四至二级。
如果高的话,则是登顶的一级。
很可怕的一个存在。
那怪不得了高家肆无忌惮。
离开皇宫前,姜莱对陈光交代,“今天,你就当我没来,我来找你的监控,记得删除,等这件事解决完,你直接拿上合同到靳氏任职。”
见她面无血色,陈光关怀了一句,之后,他祝福,“靳太太,希望你能打赢这场仗。”
姜莱很勉强地勾唇,“谢谢。”
她也很希望能打赢这场仗,但估计会很难。
可不管怎样,她都得试一试。
就算头破血流又怎样。
只有试过了,才知道结果。
-
记不得是怎么回到医院的,只知道当她从沙发上醒来时,一旁,男人正用湿纸巾帮她擦嘴角的血迹,两人视线对碰上,他看她的眼神痛怜缱绻,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他声线沙哑。
“忍冬说,你吐血了。”
这话,乍一听,有那么几分奇怪。
但他温柔的眼神和声音,却让姜莱鼻尖泛酸,当下,她脑袋空了一瞬,下一秒,什么都顾不上,伸出双臂后,直接抱住他的脖颈
“靳盛时,我知道云嘉自杀的真相了,她是为了保护我。”
她忽然抱着他,就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孩。
靳盛时什么也没说,只用侧脸轻碰了碰了她柔软的脖颈,之后,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
她的情绪压抑了许久。
后面,慢慢地,开始无声掉眼泪。
察觉到肩上湿了后,靳盛时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薄唇贴在她耳垂处安慰,“对云嘉来说,能保护你,一切都值得。”
姜莱知道,云嘉肯定是这样想的。
大学四年,她们早就不分你我了。
她们几乎活成彼此的另一半了。
正是因为如此,少了其中一半,才更让人难受,心如刀割。
摸出口袋里的小纸条,她吸了吸鼻子。
很坦诚地告诉他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这上面的每一个人,我都要他们做不成男人。”
闻言,靳盛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只轻声应下,“好,我帮你。”
姜莱很喜欢他这句话,当即,发自内心地说了句,“靳盛时,你真好。”
男人眉梢轻挑,唇角上扬,一脸自得。
“也不看看是谁男人。”
边说,他边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听到这话,姜莱“扑哧”一笑,心口的那些阵痛,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用晚饭时,她想到今天上午靳老爷子喊他去了病房,随口问了句,“爷爷上午找你干嘛?”
靳盛时将剔掉刺的鱼肉往她碗里放。
懒洋洋回答,“二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