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端气候温暖湿润,各种参天古木笔直生长,附葛扳藤相互缠绕,它们如同灵动的舞者,蜿蜒盘旋,一路向着阳光攀爬,编织出一幅幅疏密有致的天然绿网,涧水西流,山禽猛兽遍地咆哮。
随着敕乐的深入,酷暑天气,掺杂着湿润的气息,让人闷热。
敕乐行走在青苔暗生的密林处,翻过一处处枯木乱石,心道:“在蛮荒古地果然荒芜,半点人影都瞧不见。”
“密林幽幽,好在有三判祖师给予的指引地图,才得以辨明方位。”敕乐也知道,南蛮经常入侵大宋,所以,两族世仇,他也担忧被人认出,一路上已经将他温儒的装束剔除,转而就是虎皮围腰,兽骨为项,禽血染浸全身,让他拥有茹毛饮血原始般的气息。
忽到一处涧水畔,乱石堆放,敕乐站在高处眺望远方,那视野开阔之处,竟然还升起袅袅的炊烟,不一会儿,肉香传来,他心道:“咦?那边竟然还有人烟,姑且过去瞧一瞧。”
沿着涧水而下,敕乐神识早已探知到了那堆铁塔大汉,只见他们腰围穿着兽皮,很多地方裸露着黑黄的皮肤,肌肉精壮,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脖子上挂着兽骨,鬓发獠乱,甚是粗糙,浑身上下充斥着原始的气息。
“该想个法子接近他们,获取自己所需要的情况。”敕乐心底低吟。
他们大口的吃肉,大碗喝着工艺粗糙的酒酿,兴奋的叫嚷道。
这时,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涧水旁打水,敕乐心念一动,手臂上变得淤青肿肿,顺势一倒,就倒在涧水里,顺流而下。
青年深饮一口溪水,再把灌木桶装的水提回,刚一起身,就看到一道身影顺流而下,他大声的叫嚷道:“你们快过来看!那里有个人漂下来了。”
其余的铁塔大汉纷纷站身凝望,果然看到一个身影,随水下流。
其中一个精壮汉子,蒲扇般的大手一挥,众人纷纷涌到涧水畔,在敕乐身体流过时,顺势将他截留。
上得岸来,这些汉子七手八脚的摸在敕乐身上,想探明原因。
“咦!这人是谁?怎么被打成这副重伤的模样?”
“喂!这人已经到煅形二层了,塑骨二层了!就比你弱上一筹。”
“看不出来呀?这小子,瘦的跟皮包骨似的,竟然达到了如此程度。”蛮横天摸着他浑身骨骼,感受到那骨骼澎湃的刚强之力,也是暗暗心惊,他转头对那个青年说道:“小药包,快把这个人救醒,我有话问他。”
那个青年姗姗来至,他从随行的药囊中,取出几味草药,用药仗捣碎混搭在一起,就敷在敕乐手臂上暗青之处。
一股清凉之意传来,让敕乐火烫的皮肤开始逐渐降下了温度。
“看来这帮人还懂一些药理!”敕乐其实一直清醒着,只不过是没有睁开眼罢了,他一直琢磨着,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其中一个莽人说道:“瞧这人的模样,好似界山部落的。”
其中一个头戴鼎铛玉石,满身兽纹的人说道:“我看不像,这人多半是来自青獠狼族,你看这人浑身噬血,脖子上还有一颗青狼牙,还有很浓厚的妖气呢!”
“界山部落?狼族?”敕乐心底稍加思量,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少时,许是小药包的草药发挥了功效,敕乐悠悠醒来,他轻咳一声,眨了眨眼睛说道:“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快看快看,他醒了。”
“这里属于南荒蛮泽,你是哪个部落的,怎么会流落在这儿?”蛮横天问道。
“我?记不清了,我记得我正猎杀一头蛮熊,可奈何没它力气大,被它一甩,掉落在山涧下,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敕乐假装摸着自己的头,做出一副头胀欲裂的样子,确实,众人看到敕乐头顶上一个红鼓大包,这般模样,任谁见了都会信了他的话语。敕乐偷偷瞥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这出戏演得还算成功。
“我叫蛮横天,你叫什么?”那精壮汉子介绍道。
敕乐胡诌一扯,一个名字就随之而来:“我叫敕天乐,来自……”“啊!头好痛!”敕乐转念一想,还是不用他们交谈中的部落名称,万一不远,他们去查证,那就暴露了,他还是装作头痛的模样,不断的敲着脑袋。
“小兄弟,想不起来就别想去!”
“是啊是啊!”
“别这般为难自己!”
在众人劝告下,敕乐这才放过了自己,他看着他们篝火散尽,问道:“诸位大哥,你们是哪个部落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哦!我们是从各个部落,合着性子,聚集一起的。”头戴鼎铛玉石的蛮人说道。
“像蛮横天,他是我们小团体这儿的大哥,他来自蛮神部落,莽山,来自乌莽部落,还有这,是我们这个小群体的神医,叫小药包,部落被灭了,现在跟着横天大哥。”那皮肤黝黑,戴着鼎铛玉石的中年汉子介绍道。
分别介绍了这个团体的骨干人物,蛮横天、莽山和小药包。
至于他自己,取名为王石,是一个稀有玉石爱好者,酷爱收集罕见的奇珍异宝,平时走南闯北,去的地方不少。
敕乐一一记下,蛮横天性子豪迈,敕乐随口和他交谈几句,便觉得这人坦率直性,要不是他来自大宋,说不定都可能拜把子称兄道弟呢!
至于这莽山,人比较阴沉寡言,据王石讲述道,他是这个小团体的第二强者,一身劲骨和蛮横天相当,可受限于部落念诀的强弱,他乌莽部落,不如蛮神部落!
敕乐不由得多看他一眼,他身上那一道道血纹,还真如蟒蛇身上那一丝丝纹路,只是他全身用的是通红血纹,看起来更渗人心。
最后则是那小年青,第一个发现敕乐“尸体”的人,他和宋人无异,在这铁塔般的壮汉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好在他精通药理,是这个小团体的行医郎中,整日忙着调理各种剂味药石,不用去狩猎各种山妖。
很快,敕乐跟他们打成一片,简单一句句问出,不断摸清南蛮的生活行为习惯,如此,敕乐的心底对南蛮人的生活全貌渐渐有了个大概,一幅生动鲜活的南蛮生活画卷在他心中徐徐展开,为他后续更深层次的探索与交流筑牢了根基。